“我待会儿再来告诉你,”宁长青揪了揪若弗的脸,这便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宁大娘将他拉到檐下,将自己积攒下的二十几两银子都给了宁长青,道:“长青啊,为娘先前也没想到若弗真是京城来的,想必她家是个富贵人家,这些银子你拿着,置办几件新衣裳,买点儿上得台面的东西,去见她爹娘,唉,娘没用,只攒了这么些银子。”
“娘,不必了,”宁长青将那一大包碎银子递还给宁大娘。
“去岳父母家不能寒碜,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宁大娘说着,强把银子塞进宁长青怀里。
这时,坐在屋里正剥春笋的长红听见动静,往外望,一眼便见小坡上一顶蓝呢轿子过来了,她激动地站起身,指着那轿子,“娘,您瞧,有轿子!”这可是她头回见轿子。
正坐在房里胡思乱想的若弗,听见这一声,也立即跑了出来,到门口,正好望见小坡上那轿子停了,接着,一只手撩开浅蓝的蜀锦轿帘,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那是……国公夫人!
不仅有国公夫人,还有一身华服的秦汾,没一会儿,后头的人也都跟上来了,是十几个挎刀的官差,站在大道上,挡住来看热闹的村里人。
“若弗,你先去房里躲一躲,” 宁长青推了推若弗,神色紧张。
“我认得他们,不必躲,”若弗淡道。来就来吧,难道还能把她抓回去成亲不成?她可已嫁作人妇了。
而一旁的宁大娘和长红已然看呆了,在她们眼里,国公夫人简直是天神下凡,并非她生得多美,而是她的衣裳首饰太过精致。
她着一身暗红色遍地洒金缂丝长褙子,外罩铁锈红盘丝云锦比甲,腰间系一紫玉禁步,行走间环佩鸣叮,端庄雍容。不仅是她,就连平日里看着傻呆呆的秦汾,穿上锦衣,戴上紫金冠,也颇有几分派头。
宁大娘已然目瞪口呆,忘了去迎人,还是宁长青迎了上去,抱拳行了一礼,而后请人进门。
宁大娘和长红,一个去倒茶,一个摆椅子,大约觉着自己这屋子太寒碜,不配贵人进门,宁大娘将一把竹椅子擦了又擦,喊道:“夫人您过来坐。”
戚氏站在门口,蹙了蹙眉,犹豫了一瞬才踏进去,她用帕子捂着鼻子,温和对宁大娘道:“听说是你们收留了我儿子,真是多谢了,”说着,她瞧了眼身旁的刘妈妈。
刘妈妈会意,接过长红递上来的茶,道了声谢便放在木几上,而后道:“你们救了我家二公子,夫人有赏,请随奴婢来,”刘妈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出屋。
宁大娘和长红自然而然的听他们的话,走了出去,宁长青却不肯走,立在原地定定望着若弗,直到若弗冲他颔首,示意他出去,他才终于挪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