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予的围棋教学视频发出去后，不出意外的，迎来了观众们热情的掌声。
“吴予小姐姐终于出镜了，撒花~”
“永远大爱吴予小姐姐！”
“小姐姐在哪个围棋馆当老师啊？我想去学围棋了。”
“楼上别想了，吴予只教小学生，只带基础课。”
“这实在是太遗憾了，我忽然失去了学围棋的兴趣。”
“你这是想学围棋吗？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别惦记了，小姐姐名花有主，感情好得很。”
“这堂课给我的感觉很专业啊，讲真的，如果想学围棋的话，可以多看一看吴予老师的课，通俗易懂，人美声甜。”
“确实，颜值真的太重要了，我高中老师要是都这么好看，我最起码也得考个双一流啊。”
“你们别只看颜值啊，我听说吴予只有高中学历，现在高中学历都能当老师了吗？会不会太草率了啊？”
“？？？楼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如果连世界围棋赛女子冠军都没资格当围棋老师，那我想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人称职。”
“唯学历论的能不能有点脑子啊，围棋这种纯吃天赋和努力的职业，学历高低有个屁用啊。”
“吴予现在是七段棋手，还打败过不少八段，以她这么好使的脑瓜子和毅力，至少都能考重点大学了……”
……
“这期视频的数据还不错，24小时播放量超过了70w，在围棋教学视频里面很少见，而且完播率也还不错，达到了4%，比以往教学视频的完播率增加了10000%……”
陈默看着后台数据，觉得很满意：“70万人的4%，那就是2.8万人，四舍五入就是3万人，啧啧啧，小予你这个视频的数据，堪称同类第一了。”
“同类第一有什么用啊，都是看脸的。”
吴予并没有被鼓励到，她盘腿坐在陈默身旁，左手拿着平板电脑，右手飞快的翻动着评论区，叹了口气：“全都是看脸的，要么就是夸我声音好听的，根本没人在乎我在讲些什么，你瞅瞅这条评论，简直过分！”
陈默扭头看去，发现那条评论是这样说的：
“吴予小姐姐人美声甜，不知不觉就看完了整个视频，彻底沦陷在小姐姐甜美的笑容里了……哦对了，这期视频讲的啥来着？忘记了，我再看一遍……”
嗯……
如果换做那些网红小姐姐，看到这样的评论应该会很高兴吧？
毕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嘴上说是讲课，心里全是生意……职业cos罢了。
但吴予不同，她是真的在讲围棋啊，很认真很认真的！
结果，观众的焦点全在她的颜值和声音上，还劝她放弃围棋教学、改做唱歌up，还说什么以她的颜值和嗓音，唱歌肯定能大火……
这是火不火的问题吗？
吴予在乎这个吗？？？
她只是想要推广围棋而已，她有什么错？
吴予小姐姐很郁闷，很是恨铁不成钢，觉得这一代的网友不行啊，太肤浅了。
颜值有啥用？嗓音好有啥用？与你们何干？
可围棋如果学会了，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啊！
这都看不透？
太肤浅了，太肤浅了！！！
“不拍了！”
小姑娘很郁闷的说。
她在极度气愤的情况下，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瞧着陈默有些不解的样子，她皱眉说道：“我是教围棋的，又不是搞擦边的，干嘛非要真人出镜嘛，以后还是按照原先的方式录制视频好了，爱学不学！”
小姑娘也是有傲气的好伐？
她在围棋馆教小朋友们下棋的时候，小朋友的家长们都是给足了学费的，属于是主动求学。
但是在网上呢？
她和陈默一起精心制作视频，无人问津，非得自己真人出镜才行，那…那…那自己岂不是成了跪着要饭的？
小姑娘受不了这个委屈！
“好，我支持你。”
陈默点点头：“你觉得不合适，那咱们就不拍了，以后还是按照原先的方式制作，如果大家想学的话就继续看，如果不想学，那也不必勉强，毕竟，说白了，大家都是路人，咱们利用名气来推广围棋，做到自己应尽的义务就可以了，没必要把这个事儿看的太重。”
“对对对，就是这样。”
吴予连连点头，大感欣慰：“知我者，小默默也！”
……
当天下午，路路回来了。
“跟‘夏国围棋协会’反复沟通磋商，那边给出的要求是：训练棋社必须由你全权负责，现在就定下参赛名单不合适，但他们可以给你一个大致名单，最后从这个名单里确定参赛人选……”
路路说道。
“这是要拿我当生产队的驴啊。”
陈默似笑非笑：“不给具体名单，只给大致名单，这是要让我帮整个夏国围棋行业培养人才啊，还让我全权负责，咋啦？他们硬塞进来的这批人要是一群猪脑子，怎么教也教不会，我还得赔钱呗？”
“确实有些过分了。”
路路点头认同，随后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直接告诉林会长，‘训练棋社’的事儿，是我一时想不开，现在想明白了，决定不办了。”
陈默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好心帮夏国围棋圈培养人才，还得上赶着是吧？这群领导简直脑子有坑，拎不清自己。”
眼下——
陈默虽然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棋手，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他在整个‘夏国围棋协会’面前，却是完全可以占据主动权的，没办法，谁让他是夏国围棋界新生代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棋手呢？
现在这个时候，那群领导可以摆架子，等到世界赛快开始的时候，看谁求谁。
风水轮流转只能说。
陈默懒得跟那些人扯皮，直接掀桌子，要么按照我的规矩来，要么干脆就别办了。
“呃……”
路路一愣：“真不办了？”
“我开玩笑的。”
陈默笑了笑：“我记得曾经有位名叫‘鲁迅’的作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国人喜欢调和折中，你觉得屋子太暗，需要开一扇窗，大家不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道理是一样的，现在我占据主动权，我不需要跟他们客气。”
值得一提的是——
这话……还真是鲁迅说的。
“当然，如果他们非要蹬鼻子上脸，觉得我是上赶着求他们的话，那这个‘训练棋社’确实是办不下去，我最多拉上你们几个人进行训练，别人就不管了。”
陈默又补充道：“我再怎么说也是世界冠军嘛，为国家争荣誉的，现在好心帮助大家，总不能求着大家给机会吧？那我岂不是成了大冤种？天底下不能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路路点点头，拿起手机，起身说道：“那我现在就给林会长打电话，要么重新商谈，要么干脆不办了。”
说罢，她就转身走出客厅。
目送路路的身影消失不见，吴予凑到陈默旁边，给他加油打气：“小默默，我支持你，咱们做好事儿不能求人！”
陈默的遭遇，让她联想到了自己真人出镜拍摄视频的经历，虽然可能大概也许……确实有点效果，但想想都觉得挺郁闷的，与其为了推广围棋委屈自己，不如变得强势一点，让自己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嗯呢。”
陈默点点头。
吴予眉头一皱：“你不许学我说话！”
她平时就喜欢用‘嗯呢’来回应男朋友的询问，觉得这样回答比简单的‘嗯’要可爱许多，没那么生硬，但当陈默鹦鹉学舌的时候，她就有点不自在了，觉得某人剽窃了自己从网上抄来的创意！
“嗯嗯，好的呢！”
陈默表示妥协。
“你——”
吴予气急，伸出小手拍打他。
啪啪啪……
啪啪啪……
颇有节奏的声音，让听力敏锐的路路都有点想歪了，连忙伸出脑袋查看情况，确定无事后，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打电话。
……
很快，路路又回来了。
相比起之前的郁闷，这次显得轻松了很多。
“我把你要放弃的消息告诉林会长之后，他急了，要给你打电话，我说我说你的监护人，这件事我可以全权做主，他这才没给你打电话。”
路路说道：“林会长说，参赛名单的事儿涉及到多方利益，他自己不可能强行安排下去，大致名单的事儿是各方的底线，但可以把时间缩短为两个月，你先带着大家训练两个月，之后通过内部竞赛决定出具体人选，在这之后，你再负责整个围棋队的训练就可以了。”
“这样啊……”
陈默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点点头：“好，就这样吧，也算可以了。”
他大致可以理解一点林会长的无奈，他虽然是协会的最高管理者，但协会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各省的协会高层全都在内，大家都想往里面塞人，真要是强行把名单定下来，那势必要得罪一批人了。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缩短训练时间。
两个月的训练时间完全够用了，到时候进行内部淘汰赛，被淘汰掉的棋手无疑是表现最差的，背后的高层也无话可说。
“现在是十月中旬，一月份就可以进行比赛了，春节前可以确定具体名单，可以了。”
陈默说道：“给林会长回一句吧，就说我答应了。”
“好，我给他发个短信就行。”
路路拿出手机发短信，随口说道：“你刚刚说的‘开窗理论’还挺有道理的，国人确实喜欢折中调和，话说，这个叫‘鲁迅’的作家是谁啊？真有这个人吗？还是你自己随便说的？”
“嗯……怎么说呢。”
陈默想了想，回答道：“鲁迅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当世人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是不存在的，当世人需要他时，他又无处不在……”
鲁·薛定谔·迅！
鲁·我思故我在·迅！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路路眉头微皱，无法理解他这故弄玄虚的说法，干脆也懒得去理解，随口转移话题：“你准备什么时候成立‘训练棋社’？”
“明天。”
陈默说道：“小予都开始工作了，我也不能闲着呀，之前我就跟徐老师商量过了，准备在‘云奕围棋馆’成立训练棋社，哦对了，棋社名字干脆就叫‘云奕棋社’好了，简单好记。”
“也行。”
路路点了点头，犹豫片刻，问道：“你之前说让我当社长，这话还作数吗？”
“呃……”
陈默一愣，似乎有点明白她为啥这么积极主动的帮忙了，敢情是为了这个呀。
鲁·方亦鹏·迅曾说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路路帮了他这么多忙，要是反悔的话，属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你喜欢当的话，就你来当好了。”
陈默点点头。
他对社长这种头衔没什么兴趣，毕竟这里是夏国，又不是樱花国，这个头衔并不能带来任何加成，毫无意义。
“好，我谢谢你。”
路路真诚道谢。
虽然她道谢的语气怪怪的，有点阴阳怪气，但陈默也不在意，他是个自信的大男孩，深信‘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理念。
路路？
区区一个八段棋手罢了，还能翻天不成？
“哦对了，你记得跟林会长以及参与训练的同行们说一声，这两个月的训练是需要付费的，咱们总不能白占‘云奕围棋社’的场地吧？还得采购一些设备和耗材，这些都得大家出资。”
陈默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这点钱也计较？”
路路的脸色有些古怪。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态度问题。”
陈默很认真的告诉她：“我是好心帮助大家，总不能自己倒贴，让他们白白享受吧？还有，让他们出钱也是好事儿，这样他们学棋的时候也能认真一点……
这跟看小说是一个道理，盗版小说不要钱，读者可以肆无忌惮、囫囵吞枣的看，可如果是正版小说，得花钱的话，那读者就会认真一点了，就会对内容质量有要求了……
况且，大家都是中高段位的职业棋手，但凡是勤奋一点的，一年的收入至少也有二三十万了吧？也不在意这点钱。”
“嗯……”
路路想了想，点点头：“行吧，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我先列个成本清单，等‘夏国围棋协会’那边的名单下来后，再按照名单上的人数进行分配，看看每人需要交多少钱。”
“行。”
陈默大感欣慰，语重心长的说道：“路路啊，这是我给你的工作机会，以后好好干，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要相信，努力是一定能换来回报的，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甜的。”
“你别搁这儿给我画大饼了，太硬，太难吃，我吃不下。”
路路不屑的撇嘴，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小予，不至于傻了吧唧的信你的鬼话。”
吴予：？？？
她一脸迷茫的看着路路，觉得自己无辜躺枪了。
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