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出的拳头被一只黝黑的大手接住,穆弘挣了一下没有挣脱,抬眼看向那边接拳的人,瞪着眼道:“姓縻的,你这是甚意思?”
刘赟直起身子,摇头道:“吕寨主此言差矣,你我两家又非敌人,不过些许意气之争,此时我等受到小挫,已知非是贵寨敌手,然世上冤家宜解不宜结,吕寨主英雄盖世威震北方,我家方腊方教主也是豪情万丈之辈,最喜结交各路英雄豪杰。
下方刘赟面色一变,方想说话,吕布一摆手中,当即紧闭嘴唇,虎目看着李福道:“老丈可否听某说两句。”
脑海中不期然的闪过一老一少两张有着血缘的面孔,眉头蹙起续道:“莫要说些有的没的,你等想就此退去却是绝无可能。”
“有这等事?”李福怔了一下,转头看向一旁童猛:“二郎,可见着李立尸首?”
“你……”
刘赟举起了手,结了个奇特的手印:“小人可替三郎君向着明尊起誓,定会将钱粮送往梁山。”
刘赟眼皮朝他翻了一下,也不答话,只是冷笑。
“吕布换了个姿势,胳膊撑着座椅扶手,身子微微向前一倾:可,只是某怎知你等会将钱粮运来?”
吕布虎目一眯,若有所思,李助则是用手捋着胡须,仔细打量着中间面色坦荡的刘赟。
……
众人愕然,接着大笑起来,吕布没好气的朝着他瞪了一眼,知他口没遮拦,也懒得去怪罪他,只看着下方面色有些窘迫的刘赟道:“某先放你回去,待那张魁前来,你等再与李老丈缔结一份誓约,就可离开这江州。”
“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可否认没这方面的可能。”吕布看了眼外面,嘴中淡淡道:“只是这摩尼教今日来此明着踩江州却捧我等到高位,虽是拙略之计,却不得不说,对江州那些江湖草莽当是有效的。”
“是啊……”出了口气,吕布高大的身影从座位上站起,看向縻貹:“近两日,縻貹你与董先二人多加留意,让儿郎们警醒着些。”
“既然挑起纷争,又输与梁山各位英雄,自是认打认罚。”话音停顿一下,刘赟放下手,重又抬起头,声色俱厉道:“只是我等输给吕寨主是真,却未输与你等江州人,若你等想借梁山之威风,行狡狐之事,那却是打错算盘,纵使我等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愿向你江州低头!”
“某从不信誓言。”吕布摇摇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这般吧,你跟着我等一起回转梁山,待你教钱粮备齐送来,某允你返回。”
几十年光阴,对人来说算是一生,对我摩尼教来说算不得甚!大不了下任教主时再来江州发展教徒就是。
刘赟闻言瞥了老人一眼,嘴中冷笑道:“我教损失也不小,光算人数恐要超过贵方。”接着对着吕布低头拱拱手:“只是我等也非是不要面皮之辈……”
砰——
“吕寨主放心。”白衣的人影拱手沉声道:“来时我家三郎君许我决断之责。”
李福待人远去,叹口气拱手道:“人老身体常感倦乏,老朽也先回去歇着了。”
吕布点点头:“老丈自去就是。”
高大的身形缓缓点头,李助当即与縻貹拱手退了出去。
吕寨主何不高抬贵手,放我等回去,若如此,我家教主定会感念寨主恩情,必视寨主为友,贵寨也可在东南数十军州内有一愿倾力相助的友人,还望寨主三思。”
“你倒是个会钻空子的。”吕布打量了下这人,倒也没什么不悦之色:“罢了,那就如此吧,李立呢?”
刘赟语气带着无奈:“属实没有这人,我等非亲非故的,他又非我教友,没道理为个外人说谎话。”
刘赟理都不理,只是看着李福道:“我等死净了,还有东南沿海十数万教众,到时就不知你江州接不接的下来。”又冲着吕布一抱拳道:“当然,若是吕寨主愿力保这些没胆量的小人,我摩尼教绝无二话,立时退避三舍。”
旁边李福眼神一闪,开口道:“还望吕寨主加上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