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
吕厚富很难堪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这个婆娘就像是八辈子没有见过钱。”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女人家嘛,头发长见识短,都这个球样子。”
说完这句安慰话,赵光成压低嗓音,有点迫不及待地问:“王家二丫头真的回来了?”
“回到咱野麻滩了。”
“孙怀礼知道这事儿不?”
吕厚富努力想了一会儿,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好像不清楚。”
“他让自卫队抓你,只是因为你多拿了几个救灾款?”
“可不是吗?”
话说到这儿,吕厚富又忍不住愤愤了起来。
“这都是我这个不懂事的婆娘惹下的大祸。”
那天。
他接到杨宝传来的消息,急急忙忙去了一趟西靖县城。
天黑后才回来。
一见面,婆娘得意洋洋地说,她家在这次瘟疫中死了十七只鸡鸭,可她多报了十一只,多领了三块大洋。
吕厚富当下就把婆娘大骂了一顿。
今天这个夜晚。
见赵光成问的很详细,便愤愤地说:“我的这个瓜娃子婆娘尽做些没出息的事。”
稍一停顿。
又不无担忧地说:“她害得我差一点暴露了身份。”
回想起白天在镇公所的经过,吕厚富隐隐有点后怕。
幸亏自己铁嘴钢牙,一口死死咬定家里谁也没有来过,才很侥幸地蒙混了过去。
倘若被吴晓雷真的抓到了王明岚,那就死定了。
赵光成叹了一口气,说:“太危险了。”
又问:“王明岚现今在哪儿?”
“我也弄不清楚。”
“这丫头胆子真大,火烧眉毛了,还敢乱跑?”
吕厚富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反问了一句。
“那光成你说该咋办?”
这个时候。
领头人成了当局张榜通缉的逃犯,他只能听从他的这位入党介绍人的指挥了。
赵光成阴沉着老脸沉思了一会儿。
冷声说:“应该尽快找到王明岚,绝不能让她落到敌人手里。”
吕厚富点了点头。
在被镇自卫队抓走的那天晚上。
大约也是这个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
寒风呼啸,夜色一团漆黑。
他在院子里撒完一泡热尿,准备回屋睡大觉。
冬夜很漫长。
半夜时分起床到外面撒尿是一件很令人不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