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虎山朦朦胧胧莽莽苍苍,如清水般的月光照映下,远远望去,就像一只静卧着伺机狩猎的猛虎。
随着刀疤脸发出的几声清脆掌声,两个汉子把孟老三从里屋架了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
孟虎禁不住吃了一大惊。
父亲脸色蜡黄,光着瘦骨嶙峋血迹斑斑的上身。
嘴巴被一块布条紧紧勒住,喉咙里发出如野兽般的低沉愤怒的呼哧呼哧的声响。
没有想到。
父亲居然被这伙畜牲折磨成了这样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他瞪大眼晴,铁青着脸色,厉声质问道:“我爹做了啥对不住你们的事情?”
“你问问你爹就知道了。”
刀疤脸冷笑着说:“他窝藏游击队员,还开枪打伤了我的兄弟。”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孟虎想反抗,但紧紧顶在脑后的手枪很及时地提醒了他。
此时此刻。
只要稍有动作,他们父子就会被乱枪打成筛子底,满身的血窟窿。
他竭尽全力克制着内心深处不断上窜的怒火,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对方。
少许。
刀疤脸颇为得意地说:“老天有眼,没让我们白等了几天几夜,总算有了收获。”
孟虎冷声问:“你想怎么样?”
“我要亲手把你交给上峰,由他处理。”
刀疤脸挥了挥手,说:“放了孟老三,他已经没有用处了。”
又命令道:“现在就把孟虎连夜押回县城。”
他们离开卧虎山的时候。
一团阴云随风漂过来遮住了月亮。
大地山川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混沌之中。
远处响起了一阵凄厉的狼嗥声。
长长短短,粗粗细细,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这天中午。
孟虎枕着双手,躺在铺满稻草的又潮又湿的牢房里,紧锁眉头,苦苦想着心事。
游击队怎么会失败的如此又快又惨呢?
这个问题。
他绞尽脑汁地一连思考了几天几夜,也不得要领。
说句大实话。
这是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
在县自卫团出其不意的猛烈攻击下,游击队很快就失败了。
最后。
树倒猢狲散。
那些队员们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降的降,就像狂风暴雨摧残下的娇柔无助的刚刚绽放的花朵,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组建的队伍就这样莫名地失败的一踏糊涂,十来年的心血一夜之间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