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负代只说了一个字儿。你。
温烈丘想,他大概只是不想再说起他的梦,就随口诌了个,他。
温烈丘睡觉本来就晚,最近还有意识的往后拖了拖。所以他发现,不管下不下雨,李负代似乎都没有再往外跑,“夜生活”应该单调了不少。
这天,在星月最清澈的时间,没能入睡的温烈丘打算看看李负代是不是在偷偷学习。
却撞见那人在偷偷抽烟。
他那间的阳台不大,护栏内的面积大小就像个天生的吸烟处。落地窗外,李负代正坐在白石护栏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持烟的那只手压着护栏,他微微仰着头,就着自己吐出的烟雾看暂时被笼上一层薄灰色的夜空,挺自在。
他断着腿,温烈丘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的栏杆,而且他脚下悬着空,掉下二楼再把脖子摔断倒是省事儿。
听见身后的落地窗被拉开后李负代的背明显僵了僵,却还是嘬了口指间的烟后,才转身单脚跳了下来。眯着眼笑得极假,因为心虚。
“赢了几盒?”
温烈丘阻断了李负代一切烟的来源,却控制不住阮令宣一次又一次的输掉打赌。他看着李负代悄悄地将烟熄在石柱上,想抬手指他却意外碰上了他的唇,便索性在他唇上点了几次,带着威胁,“再有下次,你等着。”
李负代抓下温烈丘的手,嬉笑着探过头,好像还有点儿期待,“等什么,你先告诉我行不行?”
温烈丘上下扫了他一眼,双手插回兜儿里没说话。
“很晚了,不睡觉?”李负代歪着头看他,没等温烈丘开口又说:“你要是不睡,我能出去玩儿吧?我们出去玩儿吧?”说着他抓过一边儿的拐杖,又从温烈丘裤兜而里拽出一只手腕,拉着他出了门。
他本来就是想看看这人不睡觉的时候都做些什么,所以温烈丘没拒绝。
温烈丘不知道的是,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有个地势挺高的林间公园,占了大半个山,在林子中间开道,在山石上修楼梯,弯弯绕绕通向山顶的玻璃 望台。
爬山两人就花了半个小时,公园景致不错,虫鸣林风,夏夜的林间小道从高树间透过丝缕月光,漫山的空气清新又清凉,此时空无一人,有了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只是登上了 望台才发现,这个本该梦幻的 望台,是整个公园的败笔。本该看见小半个城市的 望台,因为建在它前方的、一圈儿高挑的住宅楼,成了个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