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烈丘不太明显地皱了眉,也停下了,“……为什么。”
李负代随口找了个理由,“看起来挺好吃的。”
回头情绪冷漠地把蛋糕看了一会儿,温烈丘穿上鞋出了门,不让李负代跟着,撂了句等着。李负代在玄关台阶上坐着等了快二十分钟,温烈丘回来了,手里拎着块小蛋糕,进门就不声不响地把东西扔给了他。
不前不后的,李负代的心真切地揪疼起来。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
那么大一个家,两人不言不语地坐在玄关,面对着黑漆漆的大门,心思各异地一个吃,一个看。蛋糕吃了一半儿李负代就觉得腻,和味觉抗争的间隙,他又扫过被搁置在鞋柜上的蛋糕,他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觉得温烈丘真的够倔。
李负代知道温烈丘自己也清楚,不光这个蛋糕,而是温训送来的所有东西都是,都是一份试探着且未被领情的讨好。对于所有讨好,温烈丘都选择了拒之门外,而且不仅不稀罕,还觉得碍眼。
坐了没一会儿,门铃又响了。
温烈丘开门,从快递手中接过了第二个蛋糕。花里胡哨,他妈送的。
把蛋糕扔到一边儿,说是要去写作业,温烈丘先上了楼,情绪却明显更糟了。
剩他一人在玄关坐着,李负代把剩下的蛋糕一股脑塞进嘴里,在两个被弃置的蛋糕之间来回看着,看了一会儿,也上楼去找温烈丘去了。
一整晚,除了做题对题,温烈丘没再说过什么。
他很平静,沉默的时候更是,这份近乎落寞的平静,让李负代发寒。
李负代离开他的房间后,温烈丘关了灯坐在黑暗中。窗外夜空清朗,却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星。对于自己遇事消极的思维方式,温烈丘是有意识的,却控制不了。
手机上的祝福,由陌生人送来的蛋糕,这些他都不想要,却觉得没什么所谓。现下和他朝夕相处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内心,这也是正常的。可是这些堆加在一起,力度就不知翻了几翻,仿佛一只捂住口鼻无形的、冰凉的手,让他几乎窒息,让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
李负代看似始终依顺着他,温烈丘今天才发现这是一个自己构建的错觉,那人的依顺,从始至终都只是表象。他从来都有另一个独立的自我。
但他觉得李负代没错,是他自己太容易被消极情绪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