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牧哦了一声,低头干巴巴地扒拉着餐盒里的菜。
女人看着习牧吃饭的模样,怜惜般得拧拧细眉,“看来是真吃不惯啊。”说着便从口金包里摸手机,转而又笑起来,“正好,我帮你把倦儿叫回来。”
“叫他回来干吗……”习牧听这话奇怪,把人叫回来饭菜味道又不会变,然后问过,这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吃的东西竟都是那人单独做的。
听习牧连忙否决,女人又有些不高兴,倒不是对着习牧,“其实我就是不喜欢倦儿和辛九夏那丫头片子一起玩儿,明明拒绝了我们倦儿却又吊着不放,装腔作势地拿乔倒是一把好手,也不知道那小子看上她什么了。”
“他俩?”习牧歪歪头,“没在一起?”
女人大笑着嘲讽大侄子,“没追着呀。”
听罢习牧没由来地有点儿想乐,但转念想起施六丑对他说得那些不清不楚的话,又没由来地生气。端起手边的豆腐汤咕咚咕咚喝着压火。
“我觉得没追着倒也挺好。”女人弯着笑眼看习牧,“辛九夏那小丫头片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我们倦儿和她在一起了,指不定怎么受欺负呢。”见习牧发愣看她,女人得意道,“阿姨看人可是天下第一的准,谁也骗不过我的眼睛。”
习牧和辛九夏总共就见过那么一次,反正表面看着就是一文静女孩,对不了解的人他不会妄下定义,而他之所以发愣,是因为女人几乎把施六丑形容成了一只温顺小绵羊,他觉得就施六丑那德行,不欺负别人都算意外。
“你是个好孩子。”女人忽然说。
下一口豆腐汤还没进嘴,习牧就噎着了。实事求是,他这从小到大,学习差劲,品性顽劣,好孩子这词儿,离着他十万八千里还多,除了他外婆和温烈丘奶奶的虚夸,他还从没听过这种表扬。
“我还是把倦儿叫回来吧。”女人精致的指甲在桌上划了划,似是不甘心。
习牧再次连忙摆手,“我吃饱了,已经吃饱了。”他脸上是微微笑,心里早已把施六丑骂透,也不知道那人在小姑姑面前是怎么形容自己的,估计一个挑三拣四的矫情鬼形象是没跑了。
末了女人不再坚持,起身前才点起抬了半天的烟,“倦儿不让我在你面前吸烟,他要是问起,你可得告诉他我遵守约定啦。”话音落,人也走了,只弥留一丝不易察觉的玫瑰幽香。
出了餐厅,习牧就撞上了端着药杯的咚咚,身上挂个水壶,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药片儿。
贴到习牧身边,咚咚和他同向走着,“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