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又时刻担心自己会在陆西面前暴露出什么,可越是如此担心,整个人越是心烦。
纪年最终还是向深渊妥协了,只希望陆西别理他,直接离开,就当看不见他,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可陆西并没有那么做。
陆西说出第一句话时,纪年还能应付。
陆西紧接着问出第二句话,纪年内心里突然产生了极度厌烦的情绪,甚至是觉得陆西聒噪。
后来就冲陆西发了火。
纪年把陆西赶走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孬,情绪也更加不稳定了。
纪年不断击打着墙壁,直到手痛到麻木,失了知觉,才停了下来。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随后面目昏沉地朝浴室里走。
纪年站在镜子前,微微弯着背,打开水龙头。
少年身形背着窗外的光,如同一幅色彩阴郁的抽象油画。
他正要将破损的手伸进水流间,余光里却瞥见一旁架子上有什么在微明地闪光。
纪年面无表情地看去。
一把锋利的刀摆在玻璃上——昨晚肖瑞洋留下的。
纪年看着那把刀,陷入了一阵恍惚。
他有一个念头长久地潜藏在心底,此时此刻禁不住地冒了出来。
纪年再回神时,刀已经在手上了,正对着自己劲瘦的手腕和小臂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