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容晦”少年时,在苦窑最常做的防备姿势。
脊椎弯曲,这是随时准备承受鞭打。
膝盖内扣方便挪动身体避开要害,右手却保持着进食的动作。
他的右手虚握成拳,攥着半块发霉的馒头,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将“馒头”送到嘴边,干裂的唇微微张开……
“啪!”
皮鞭破空的脆响仿佛在每个人耳边炸开。
贺遇臣的身体猛地一颤,肩膀条件反射地耸起,却又在下一秒强迫自己放松。
他快速将手中那并不存在的“半块干硬馒头”塞进嘴里,那截修长的脖颈随着监工脚步声的逼近,向上微微抬起,喉结随着艰难的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下一秒,皮鞭重重地落到他的身上。
贺……容晦的身体像张拉满的弓般骤然绷紧。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闷哼一声。
“贱畜还干瞪眼?”副导演念出台词地瞬间,贺遇臣猛地抬头。
凌乱发丝间,那双本该清明的眼睛此刻泛着狼般的幽绿冷光。
眼神太过骇人,副导演的声音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容晦身前的“监工”亦被这眼神彻底激怒,恼羞成怒地踹向他的胸口。
容晦敛下眉眼,顺着他的力道向后倒去,故意发出更大的哀嚎声。
这一番凌虐还未完。
随着烙铁逼近,容晦锁左肩处肌肉突然痉挛。
那双染血的手死死抠住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又在下一秒突然放松。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惨叫时,一声沙哑又突兀的低笑却从他喉间溢出。
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感。
他的头猛地后仰,露出染血的牙齿,狠狠向虚空一咬,仿佛要凌空咬断监工的手腕。
被按进雪地的动作让他半边脸颊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可那双眼睛却始终死死盯着某个定点,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
主编剧向书言捏紧笔,身体往前倾,屁股几乎要离开椅面。
贺遇臣的这段表演,让他心里有种呼之欲出的冲动。
地上的贺遇臣随无形的鞭子转动身体,每一个抽搐、每一次颤抖……
与之前的演员不同,他的表演让人格外有代入感,仿佛他真的经历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