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哥在干嘛!】
【好紧张好紧张!】
【我靠,手心都被指甲抠出八个月牙了,好着急!】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几秒,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
龚同安与支书对视一眼,额头冷汗都要冒出来。
龚同安刚想冲对讲说些什么,对讲那头“刺啦”一声,传来回复:“安全,马上撤出。”
众人悬吊的心稍稍落下。
两位村民手里绷直的绳子渐松。
“收绳子!慢慢收!”
村支书嘶吼一声,两位村民赶忙小心地往后收着绳子。
不过几十秒,一道沾满泥污的身影从裂缝里被拽了出来,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才站稳。
他的脸上又添了几道新的划痕,身上的衬衫不见了,只剩下贴身的灰色背心,此时黑色、灰色、泥巴色,早已看不清原本颜色。
紧盯出口的韩霁茗,第一时间冲上前扶住他。
贺遇臣握着他手腕安抚性一笑。
“你怎么样?”龚同安与村支书问道。
贺遇臣抬起小臂蹭了下下颌,声音还有点喘。
“没事。”
他抬头看向村支书。
“横梁压在大娘腿上,腿部有伤口。我简单冲洗包扎了。横梁我用石头垫了下,暂时不会往下沉,等救援队来再做处理。”
何止是垫了下——
逼仄到几乎要挤压肋骨的空间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处处潜藏着危险的废墟之地。
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发生二次坍塌。
进到废墟中的贺遇臣,投石问路。
抛向深处的石块撞击声在黑暗中荡开,带着清晰的回响。
不过几秒的时间,他便从那回声的长短、轻重里,大致摸清了前方的空间轮廓。
左侧三米外有堵矮墙,右侧是堆积的瓦砾,正前方约五米处应该有个拐角,那里的回声更空阔些,或许能容人侧身通过。
听声辨位的本事,让他在陌生复杂的废墟里没走多少弯路,便找到了张大娘。
他第一时间摸向她的颈动脉。
指尖感受到微弱却规律的搏动,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随即摸到她额角有处黏腻的伤口,血已经半干,混着泥土结成了痂,想来是被掉落的砖块砸中,这才陷入昏迷。
贺遇臣将手电叼在嘴里,腾出双手为大娘处理伤口,并喂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