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遇臣刚提出这样的想法,就遭到村支书和龚同安的反对。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已经让你下去冒险一次了,怎么还能再进去?那里面是什么地方?”
龚同安急得直跺脚,“小贺啊,听我的别去了,我们等救援队来了一起救更稳妥。你刚才在里面已经耗费了那么多体力,再进去万一……”
真是个活祖宗。
这事儿是能开玩笑的吗?
他要出点什么事,杜老师可怎么办?
龚同安甚至琢磨,要不要把杜春瓯请来劝劝他。
贺遇臣捻着手上的泥,神色凝重地垂了下头。
重新抬起的同时摇了摇头:“支书、龚老师,小俊和张大娘不一样。他还是个孩子,现在还是清醒状态,肯定吓坏了。一慌神说不定会乱蹬乱抓。万一他不小心碰掉哪块支撑,导致里面的结构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他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我去看看,能把他带出来最好,就算带不出来,给他送些水、陪他说说话也好。”
小俊的爷爷奶奶相互搀扶着,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希冀,嘴唇嗫嚅着。
他们担心、期望,却也无法说出要求这年轻人必须再入险境的话来,只能红着眼圈望向这边。
村支书的双手团了又团。
他既不希望贺遇臣去冒险,又无法对废墟中的孩子硬下心肠。
难以抉择。
“不可以,你要是出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外婆交代?”
龚同安的声音里带着急火,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不需要交代,去吧。”
一道声调柔和却不软糯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瞬间压过了周遭的嘈杂。
众人回头,只见杜春瓯与明若湄手搀手站在人群前方。
两人相对周围的村民们显得整洁许多,只是脸上或多或少显露疲态。
韩霁茗将她们安顿的很好。
杜春瓯走到贺遇臣面前,扫量了一圈他的身体。
狼狈归狼狈,没看到什么大伤。
这才仰头对上他的眼睛。
“去吧,小心,外婆在外面等你,会安全出来的,对伐?”
唱了一辈子昆曲的嗓子,唇齿间像含了颗温润的珠子,清润中透着沉静的力量。
贺遇臣望进她眼底,最终只化作一个用力的点头:“嗯,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