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盏几乎动弹不得,感受颈脖上的粗粝的摩挲感,让她屏住了呼吸。
“会有人进来。”她冷声提醒。
“没关系。”
靳灼看着她,钳在她手腕上的手掌挪动,从握住的姿势完全包裹在了她的手背上。
修长的手指探入,完全插进她的指缝里,直至完全十指相扣。
他的呼吸拂在她的脸上。
落盏几乎是绷紧全身,没有动弹。
靳灼看着她,笑了,“……今天这么乖?”
照理来说,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早该扇他一巴掌了。
落盏的意识慢半拍,她呼吸微沉,迷朦的视线好像这才清晰起来。
她皱了皱眉,开始做挣扎。
靳灼却没让她得逞,包裹的力道更重,像是要把体温融进她的身体里。
“放开我。”
“不放。”
落盏抬起脚,看上去是要踩他一脚。
靳灼避开,笑了,“我说了,要答案。”
“今天不行……明天再说。”
靳灼看着她冷淡的脸,语调吊儿郎当的,“……跟我求着你似的。”
他玩味一转,“明天也行。”
落盏还在挣动,
靳灼却攥的更紧,“他能碰,我不能碰?”
落盏反应过来这说的是靳时遇。
刚刚在扶住她的时候,靳时遇还牵住了她的手。
当时她头脑昏沉,没注意,只当作是一个站稳的支撑点。
被靳灼看见了。
落盏放慢呼吸,“……我是他未婚妻,他为什么不能碰我?”
“未婚妻,”
靳灼念着这三个字,轻笑出声,“那他未婚妻现在正待在我怀里,”
“……还待的挺爽的。”
他的语气太直白,带着赤裸的恶劣。
落盏使出全身的力气反手推他,终于将两人拉开距离,“你这是趁人之危。”
她语气冰凉,“不用你送我,我走了。”
“想走?”
靳灼扣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拉回。
下一秒,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失重感陡然传来,落盏呼吸一凝,下意识地去搂紧他的脖子。
女人的手臂很软,身上也带着自然的清甜气息。
她凑的太近,鼻尖像是要蹭上他的下颌。
靳灼:“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姿势。”
不然他怎么每次抱她,她都将他搂的这样紧。
落盏没再说话。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较真什么。
头沉的不行,体温在逐步上攀升,手脚和脸,乃至整个躯体,都像个小火炉。
她靠在他的怀里,最后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落盏发现自己到了室内。
她依旧在他怀里,但似乎是已经睡醒一觉。
“我在哪?”
主卧里亮着小夜灯,橘黄色的。
靳灼抱着她然后放在柔软的床上,身影在她之上压下来,投出一片浓重的阴翳。
他看着她,嗓音淡淡,“我家。”
“你哪个家?”
“你说呢?”
落盏心下了然,猜到是上次来过的地方,没再说话。
回来的路上时,靳灼就已经打电话通知过家庭医生,让他提前等着。
一通忙活后,已经是四十分钟后,高烧终于退去。
落盏吃完药,靳灼抽走她身后的软枕,让她重新躺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药要按时吃。”靳灼说。
落盏躺下,头脑已经没先前那般昏沉,听不出语气地“嗯”了一声。
“还嗯,”
靳灼俯身看她,将湿毛巾贴在她的前额上,“撒谎的代价,”
“我要是不来,你打算就这么烧下去?”
落盏心里念着,他不来简直更好。她冷漠地别开头,“我没让你来。”
靳灼将她搭在床边的手放进被子里,语气颇有耐心:
“不谢我就算了。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这么讨厌我?”
她真是随时随地、无时不刻不想远离他。
这种自然反射的动作,最能看出来,她对他的抗拒,刻进了骨子里。
靳时遇可是前亲手丢下她,他还能比靳时遇更讨厌?
“讨厌你还分时候?”
靳灼哂笑,“当然得分,说不定到将来,你还有更讨厌我的时候。”
落盏应,“哦。”
一个“哦”字杀伤力更强。
靳灼皱眉,“你再哦一个试试?”
“哦。”
“还哦?”
“哦。”
男人俯下身,慢条斯理地凑近她耳边,冷声威胁,“再哦就亲你。”
空气沉默。
落盏果真没再动。
靳灼直起身,嗤笑一声,“你还挺有意思的。”
“所以呢,起了你的征服欲?”
落盏撇开头,恢复了清醒之后,越是觉得他刚刚在包厢一番举动疯狂,
“跟你谈过就要你标记成所有物,
按照这个说法,路过的蚂蚁被你看见了,都得成为你的后宫。”
靳灼看着她,简直被她气笑了,“生病了还这么带刺,不愧是你,”
“干得漂亮,落盏。”他说。
落盏闭目,不再言语。
靳灼气的不行,走到房间里的小阳台,点了支烟。
抽到一半,他按灭了猩红一点,又回了房间。
知道她没睡,他单膝跪床,撑在她两侧。
他伏趴悬在她之上,“你是不是觉得……故意说些气话激我,把我气走,我就不再招惹你了?”
落盏睁开眼,视线与他交缠。
“走开。”
她扯住被子,盖住自己小半张脸。
靳灼气笑,伸手又将被子扯了下来,“这是我家,你让我走去哪?”
他拍了拍她的脸,“问你话呢,回答我。”
落盏偏开头,“我没有气你。”
“看来是我说错了,”
他用虎口钳制住她的下颌,掰正,强迫她看向自己,“今天一点也不乖。”
不是今天,是她从来就没乖过。
攻击力强的没边。
落盏终于直视他的眼睛。
男人的瞳眸颜色很深。
许是夜灯的光线太柔和,落盏望着他的眼,一时竟然有些失神。
她颤了一瞬的眼睫,随即很快清醒。
“今天谢谢你。”
不管怎样,今天确实是靳灼将她带离那昏暗的场所。
靳灼松开了她的下颌。
就在她以为他是因为得到了道谢而满意时,
忽得听见他问,
“怎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