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倒不如以前老实了,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都拎不清,唉……”
听他叹了口气,似乎在为他万福安扼腕,又或许是有几分无奈的忧心,后者愈发羞愧不已:“奴才知罪。”
“让朱晚照查去吧,查去吧!”
他话音落下,万福安的眼珠子就又不自觉的转了两下。
带着皇长孙回东宫没多久,淅淅沥沥的小雨也都停了,只是到了晚间,天气转凉,寻芳忙着指挥宫人将门窗关好。
“这一天天的凉了,也不知太子殿下如今如何了。”焦嬷嬷站在窗下,一脸忧色,低低叹气,说着还抹了几滴眼泪。
只听寻芳说道:“嬷嬷不必挂怀,沈将军现如今仍在府中平安无事,可见陛下并未真正动怒,否则哪还等什么罪证确凿啊,现在就该把沈将军拿下才是。”
“陛下仍然忌惮沈家。”刘玉瑶坐在榻上,端了茶盏吹吹上头的浮沫,眼神坚定道:“陷害太子之人想趁此机会对沈家打击,殊不知沈家若是能动,陛下也不至于隐忍多年。”
“娘娘说的甚是在理。”寻芳看太子妃的眼神多了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欣赏。
然而焦嬷嬷回过头来,依旧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是罪证确凿,就算无法动沈家,也能削弱沈家兵权,陛下何乐而不为?还有太子殿下,若是能保全性命,这太子之位恐怕也坐不住了,说不定还会被贬为庶民。”
她的担心不是没可能,只是眼下谁也说不准,这个案子到底要怎么判,而他们只是女流之辈,身处深宫,什么忙也帮不上。
刘玉瑶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眼下走一步看一步,太子殿下毕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陛下就算再怎么不喜,也不会厚此薄彼,只要人活着,就能有办法。”
“娘娘说的是。”焦嬷嬷被她几句话宽慰的心中舒服了很多。
内室的婴儿哇哇啼哭起来,寻芳赶紧去抱了出来,笑着对刘玉瑶说:“殿下睡醒了,估计是饿了呢。”
“让奶娘喂喂吧。”淡淡说了一句话,那端坐原地的太子妃并未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停留过长时间。
焦嬷嬷见状不免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从寻芳手上接过来之后就道:“娘娘纵然为太子殿下忧心挂怀,那也是无能为力,眼下这个在眼前的还不得好好疼着?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太子殿下的骨肉啊。”
太子妃向焦嬷嬷看去,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只听寻芳赶紧转移话题道:“陛下说长孙殿下和他很像呢,奴婢实在就不懂了,为何这孩子一团稚气,圆乎乎的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能看出他像陛下了呢?”
寻芳不说焦嬷嬷还没注意,仔细盯着那孩子看了一会,也不禁笑了起来:“像太子殿下,更像陛下,等长大了就更像了。”
刘玉瑶但笑不语,只是微微摇头。
她若是知道这个孩子只是市井买来充数的,只怕又得立马说不像了。
寻芳的话她能回答,左不过是他们对血统的期望,就算不像私心里也是觉得像的,那也是一种自己后继有人的证明。
第二天早朝过后洛清王李衡就知道了太子妃带着孩子去给皇上请安的事情了,若非皇后提前说过自己见过太子妃,他绝对会当着众人的面震惊失色。
李律注意观察着李衡脸上的表情,见他未曾有什么变化,又不禁开始怀疑真正的刘玉瑶消失的事难道真的和她无关?
他不过就是偷听万福安对李衡说了什么,如今听完了,为了不引起注意又开始跟着大多数的官员向宫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