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山神,是山神!你们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岩温罕不停的叫嚷着,我和余乐乐还有玉香的妈妈都一脸茫然的朝他摇头,“什么声音,没听见啊。”
“怎怎么可能!”
岩温罕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山神在警告我,说我害死了玉香,让我住到三羊山上去每天给山神磕头忏悔,十年之后才能下山,你们都没听见吗?!”
其实那个声音就是小伙子趴在窗户外面说的,我们都能听见。
我早就嘱咐过玉香的妈妈,让她配合我们,假装说听不见。
在岩温罕喝醉了睡觉的时候,我用了入梦的煞术让他在梦里不停的听见“山神”在警告他,岩温罕现在听见了小伙子的声音,他自然就会认为是山神在惩罚他,不会起任何疑心。
岩温罕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山神老爷,我错了,我不该逼着玉香去给你当祭品,我真的不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啊……”
窗外没动静了,岩温罕还哆哆嗦嗦的不敢起身,我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就按照山神的旨意住到三羊山上去吧,十年之后山神饶恕了你的罪行,你就能下山回来和家人团聚了。”
岩温罕犹豫了一下,“十年啊……太久了吧……”
“嗯?”
我眼神一厉,咳嗽了一声,窗外一下子又传来了“山神”的声音。
“山神老爷息怒,我去我去!”
岩温罕的脑袋都快磕出血来了,我示意玉香的妈妈赶紧收拾点行李,马上就把岩温罕送到三羊山上去。
我对岩温罕说道,“这几天就会有人去帮你修一下山上的老屋子,你记住了,以后不许喝酒,每天都要诚心悔过,十年之内不许私自下山,不然山神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
岩温罕这次没敢再拒绝,玉香的妈妈给他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又嘱咐了岩温罕几句,他苦着脸走出了门。
岩温罕去门口拦了个摩托车向三羊山赶去,没多一会儿玉香就和小伙子一起回到了家里。
母女相见自然是一通抱头痛哭,我悄悄的把两千块钱用一张黄纸画的符包好了塞到供桌上的烛台下面,和余乐乐一起离开了曼斗镇。
玉香给我打过很多个电话,她说我是她家的大恩人,想让我和余乐乐在她家里住几天,她要好好招待我们。
我拒绝了,我嘱咐玉香说,让她抓紧时间去补办个身份证,以后就留在家里好好孝敬妈妈,努力赚钱抚养弟弟妹妹,早点找到自己心爱的人,玉香哭着答应了下来。
我又告诉她,让小伙子明天一早就去三羊山借口给岩温罕修房子,把我留在供桌上的那道符箓悄悄藏在房子的房梁里,那座房子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只要岩温罕不主动下山,谁也不会找到他的踪迹,这样就不会有人去告诉岩温罕,玉香已经回到家里了。
玉香很疑惑,“那以后我妈妈去上山给爹送东西,怎么才能找到他?”
我笑道,“走到房子周围,嘴里含一口酒喷过去就能看见房子了,不过这个方法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让岩温罕留在山上好好忏悔自己的罪行吧。”
挂了电话,我和余乐乐都是归心似箭,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票赶回泉城。
余乐乐的心情好到爆炸,她一路都不许我睡觉,抱着我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只能无奈的分享了她的快乐。
其实我的心情算不上太好,有一件事我还没做完,总感觉心里有点遗憾。
那就是我没能帮杨星彻底洗脱岩温罕的诬告,还他一个清白。
余乐乐倒是比我想的开,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哥,你就别纠结了,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杨星为什么死活都没把这件事告诉我们。部队上的纪律我也懂,杨星曾经是个军人,为了维护部队的尊严和形象,他吃点亏算不了什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都别提了,回去之后咱就和杨星说你陪我出来旅游玩了几天,谁都不要和杨星说起咱来找玉香的这件事。”
我故意逗她,“那你就不嫌他是个二婚的人了?”
余乐乐笑着打了我一拳,我听了她的这番话也放下了心里的不痛快,舒舒服服的窝在座椅里打了个盹。
杨星结过婚“死”过老婆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有的看官没明白,当时玉香明明还活着,为什么我会在杨星的面相上看出他死过老婆呢?
那是因为玉香失踪之后岩温罕跑去报了官,巡捕一直没找到人,时间一长就只能当做失踪人口来处理,玉香的户口和身份证都被注销了,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讲,玉香算是已经“死掉”了。
我和余乐乐回到泉城之后的几天,我又见到了杨星,他眼睑下的黑痣还在,只是那道青光已经消散不见了,应该是玉香已经补办了身份信息,她又“活”了过来。
杨星和余乐乐很默契的谁也没提起玉香的事,几个月之后他们结婚了,杨星还是很不会说话,端着杯酒跑到我面前吭哧了半天,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口喝干了他端过来的酒。
酒席上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边检站那位叫大刚的战士,他一边喝酒一边用似笑非笑的眼光不停的看着我和余乐乐,我也朝他笑了笑,远远的对他举了举酒杯。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是最舒服的,说出来了反而会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回到泉城以后我也没再见过玉香,李子墨和我说最好是永远也不要联系了,不然背负着一个“恩人”的包袱会过的很累。
我同意了她的话,换掉了电话号码,从此就再也没有了玉香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