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凡凡就算是再不懂男女之事，但她也很清楚，这二百块钱……

怎么可能够做人流手术的。

她给周纬打电话，可周纬却不接，再打过去周纬就关机了。

她流着眼泪给周纬发了几条微信，可高建苗看到了，自从周纬转给于凡凡一个微信红包之后，接下来的信息……

前面都有一个红色的叉号，周纬竟然把于凡凡给拉黑了。

高建苗一下就哭的肝肠寸断，她没想到女儿竟然遇到了周纬这样一个无耻的渣男，她的一生就此全毁了。

但高建苗也很清楚，巡捕说的没错。

周纬就算是再该死，这件事毕竟是属于道德层面的范畴，她没法要求巡捕把这个渣男绳之以法，现在唯一能做的……

就是找到于凡凡做手术的医疗机构，让那个夺走她生命的庸医负起法律责任。

可寻找于凡凡做手术的地方却费了好大劲也没找到，无论是高建苗还是巡捕方面，他们把于凡凡的遗物找了个遍，连手机上的所有电话和微信在内，竟然没找到她做手术的任何相关线索。

无奈之下，巡捕只能带着高建苗去学校和家附近的医院挨家排查。

可附近的几家能做人流手术的医院查找了登记记录，都说没有于凡凡这个名字，高建苗急了眼。

“我女儿脸皮薄，她可能是没敢用自己的真名。护士麻烦你再好好想想，她是个刚二十岁的小姑娘，大概有这么高……”

护士一脸无奈，“大姐，到我们这来做这种手术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小姑娘，你看，一天我们要接待几十个类似的病人，她可能真的是没在我们这里做手术。要不你再去其他医院问问，我这还挺忙的，没其他的事我就去工作了。”

护士说完就转身去接待病人了，高建苗绝望的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巡捕赶紧扶住她劝了几句。

就在这时候，护士的一句话引起了高建苗的注意。

“行，你的情况医生都和你说清楚了是吧，那你明天早晨过来准备手术就行。不用紧张，心情放松点。注意不要化妆，穿个宽松点的衣服裤子，记得带上要用的一些东西，从今天下午开始就禁食禁水。大致费用啊，检查费手术费加上后期的住院和护理，你最少要准备三千多块钱，回去准备一下吧。”

“多少？”

高建苗一下就停住了哭声，她支棱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赶紧爬起身来追上了那个护士。

“哎护士，我问你一下，一个人流手术你说需要多少钱？”

护士停住脚步，“大姐，从术前检查一直到安全出院，总共是要三千多块钱，我们这是正规医院，价格全部透明，你要是有疑问可以找有关部门重新核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护士我问你……你等我想想。”

高建苗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她记得自己给过于凡凡八百块钱，再加上周纬发的二百块钱红包，于凡凡手里最多就只有一千多块钱的样子。

“一千多块钱，这个手术能做下来吗？”

高建苗问护士，护士摇摇头。

“大姐，你说的这个钱呢，单是麻醉费手术费和一次性器材费应该够了，可这种手术虽然不大，但也存在一定的危险性，一定要做术前检查和术后恢复性护理，不然是容易出危险的。”

高建苗赶紧问道，“那你们医院有没有不做检查和护理，光就做个手术就出院的？”

护士脸一沉，有点不高兴了。

“大姐，你说那种情况就只有黑诊所才会发生，我再说一遍，我们是正规医院，会对每一个病人的生命负责，不可能做这么不专业的事。”

护士说完黑着脸走了，高建苗喃喃自语了半天，她身边的巡捕也敏锐的捕捉到了她们对话中的信息。

“高大姐，你发现的这个线索很重要，从现在的情况看，你女儿很有可能是在小诊所里做的这个手术。”

高建苗一下就来了精神，巡捕赶紧把这个情况汇报给所里，领导研究了一下，决定沿着学校和于凡凡家的住处两条路去逐家排查小诊所。

但巡捕方面的人手很有限，于大海和高建苗夫妇就自告奋勇的请求协助排查，他两口子请了假，天天就在大街小巷里打听哪家诊所能做人流手术。

但摸排线索是很不容易的，哪家小诊所也不傻，他们看见这两口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肯定不像是来做手术的，都一口否认，说自己的诊所不接这种不正规的生意。

慢慢的于大海高建苗两口子也有了点侦查经验，他们进小诊所就先拿点药，然后借口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借诊所的休息区坐一会儿。

有时候他们俩一坐就是一整天，专门找年轻的小姑娘聊天，想从她们嘴里套出些有价值的线索。

一连四五天过去了，两口子跑了十来家诊所，却一无所获。

要么就是诊所太小，一眼看过去连个能手术的地方都没有，要么就是悄悄问了几个小姑娘，人家都不是来做手术的，顶多就是感冒了输个液而已。

就在今天早晨，于大海和高建苗来到了芙蓉街这条小巷子里的诊所。

两口子照例是拿了点药，然后说自己有点头晕，能不能在休息区里坐一下。

护士给他俩倒了杯水，然后把一个低着头怯生生不说话的小姑娘带进了里屋的诊室里。

那个小姑娘就是刚才我们进巷子时遇到的那个，她一大早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诊所。

过了不多一会儿，老头儿亲自把姑娘送出了诊室，一边走还在一边口沫横飞。

高建苗支棱着耳朵听了几句，突然一个高跳了起来，一把就抓住了老头儿的脖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