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一冷,从包里掏出小刀在我的左手食指上画了一横一竖两条血口子。
十字断纹,鬼见魂消。
这是一种很毒辣的法术,“样板戏”里在这种法术的后面还写了一句话,要不是遇到特别难缠的恶鬼,轻易不要使用这种法术。
因为这种法术可以瞬间杀灭鬼魂,手段阴狠,虽然威力巨大,但对施法者的命格会有所影响。
但我眼前的情况却容不得我再顾虑那么多了,一旦我让这几个连点煞气都没有的鬼魂给纠缠不休……
那牛哥不把我当成个江湖骗子才怪。
我眼神一厉,伸手就朝离我最近,也是闹的最凶的一个鬼魂眉心里点了下去。
那是个横死之人的鬼魂,它的脑袋缺了半边,黑窟窿里正在汩汩的冒出浓郁的黑气,可能生前是被人活活砍掉了半边脑袋致死的吧。
虽然它身上没有煞气,但这个鬼的长相挺吓人的,而且它闹的很凶,看起来像是这群孤魂野鬼的头头。
擒贼先擒王,只要我收拾了这只冤鬼,其他鬼魂也自然会被吓的四散而逃了。
“噗!”
十字断纹阳血正正的戳在那个鬼魂的眉心里,它还没来得及反应,甚至连叫都没叫出来,“呼啦”!
它的身形一下子就变的虚幻透明,像是一个破碎的肥皂泡似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厉喝一声,“再不散去,你们的下场就和它一样!”
“啊!!”
“哇!!”
这次那群鬼魂算是见识了我的手段,猛的一下子就炸了锅。
它们乱哄哄的一边叫嚷一边四散逃窜,我的耳朵猛的一疼,脑袋一阵眩晕,险些一下子摔倒在阳台上。
“哎呀……爸,爸!”
屋里传来一阵惊呼声,我使劲晃了晃脑袋,这才恢复了神智朝屋里看去。
牛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面如土色,牛建国在使劲给他掐着人中。
我咬牙骂了一句,刚才那是个意外,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一点,到底还是让鬼叫声给伤到了。
鬼魂的数量实在是有点太多了,它们逃散的时候一起发出了鬼叫声,那么一大群鬼的叫声叠加在一起,是足够把一个普通人给震的心神涣散的。
我挣扎着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我查看了一下牛哥的情形,赶紧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用毛笔尖蘸了一点阳血在符纸上画了个定神符。
“去找个干净碗,把符纸烧化了用高度白酒和着纸灰给他灌下去,快!”
牛立春赶紧依言跑下楼去,不多一会儿就拿了一个碗和一瓶昂贵的白酒跑上楼来。
她从我手里接过符纸,按照我说的点了一支蜡烛,又用蜡烛的烛火点着了符纸,把纸灰接到碗里,倒上了小半碗白酒。
我咧嘴苦笑,牛立春手里那瓶酒我可认识是什么牌子的,当时还没出限价令,一瓶就要五六千块钱。
人家竟然拿这么昂贵的白酒来当符水的药引子,我真是见识了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了。
牛哥很快就悠悠转醒,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我让牛建国和苗长水把他扶进卧室里休息一下。
“小余啊。”
牛哥吃力的回过头,我冷哼了一声,你大爷的。
刚脱离了危险就端上了架子,对我的称呼又从“余大师”变成了“小余”。
“我以后就没事了吧?”
牛哥看起来还很虚弱,他问我的声音小到我几乎都听不见,我淡淡的点点头。
“没事了,你这几天暂时还能看的见脏东西,就尽量少出门吧。少喝水别洗澡,不要去阴气重的地方,多晒太阳,多吃点牛羊肉红枣枸杞之类的东西,一个星期之后你就看不见鬼了。”
“哎,谢谢了小余,建国啊,替我送送。”
牛建国赶紧点头答应,我的脸色有点难看,大步就走出了牛哥的别墅。
老子忙活了整整一夜,他却这么着急就下逐客令,这特么也太现实了吧。
“哎,兄弟!”
我走出老远了,苗长水这才急匆匆的从身后追了过来,他笑逐颜开的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
“兄弟辛苦了,哎呀今天你可真是给大哥长脸了,这事办的真漂亮!一晚上没吃东西了,饿了吧?走,大哥请你去吃点好的补补!”
我挺没出息的,在听见苗长水的话的那一刻,我的眼眶竟然一下湿润了。
这事其实我办的特别委屈,本来我就不想再接触任何与风水有关的事了,可没想到还是无意中被苗长水拉下了水。
以前我每次给人解煞,谁都得对我恭恭敬敬的,不说是亲自端茶送水吧,最起码也得对我体现出足够的尊重。
这次倒好,这个牛哥还真是高高在上久了,就连求人办事都是鼻孔眼朝天。
我在他家忙前忙后了一整夜,他别说是尊重我一点了,就连饭都没留我吃一口,刚脱离了危险就迫不及待的把我撵了出来。
最后竟然还是苗长水的几句话感动了我,我叹了口气,真是亲疏有别啊。
虽然苗长水的目的是想利用我去讨好牛哥,但他至少会办点人事,钱上就不用说了,是真没亏待我,事后他也没留在牛哥家里拍马屁,还会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就是我感觉有点奇怪,牛哥也好,苗长水也好,怎么这些人突然都变的这么秀气了,说话和蚊子哼哼似的,我都有点听不清楚。
“走,随便吃点什么去吧,我还没请过你吃饭吧,今天我请你,就是我请不起太贵的,一九烧烤,去不去?”
“哎呀,去去,当然去!兄弟你有这个心请大哥吃饭,就算是街边地摊子吃炒饼我都乐意!就是……兄弟啊,你是不是生气了,怎么说话……这么大声呢?”
我愣了一下,回头奇怪的看着苗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