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沙还只是骨头断了,耶律斜轸则是整条胳膊都没了,他右臂袖管空空荡荡,包扎处还有血迹,这几日换药让他身心备受摧残。
他一个南院大王,拿刀上阵杀敌的将军,如今竟然只剩了一条胳膊,这让他今后如何再建功勋,洗刷当日之辱。
他沮丧得站在一旁,对于耶律沙提醒他说话的目光视而不见,于他而言,他这命虽然保住了,可现在想来,还不如就战死在南京算了,好歹还能同耶律屋质一样,也能赏个死后功勋,给子孙留些立身的资本。
耶律沙见耶律斜轸不说话,又转了方向,看向站在旁边的冀王耶律敌烈。
耶律敌烈是耶律贤的叔父,他此次也是作为援兵前去,南京被占,他没有耶律沙这个守城将责任大,是以对上耶律贤,他也并没有表现得多紧张不安。
他看了一眼耶律沙,冷肃得朝耶律贤说道:“陛下,南京城不管派哪个去,都守不住,与其和南京一起被宋军拿了,还不如保存实力,以图后计。”
耶律敌烈算是肯定了耶律沙的话,宋军手中确实有厉害的武器,另一方面,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留下不是死便是被俘,为什么要去撞南墙,还不如带着兵马回来,保存实力,今后总有时机将南京再抢回来的。
坐在皇位上的耶律贤看着下面三人,沉声问道:“韩匡嗣呢?”
耶律沙想了想,他其实并不知道韩匡嗣最后如何了,但既然他不知道,这里的另两人定然更不知道了,韩匡嗣倒底做了什么决定,还不是他说了算。
若是他死了,便是死无对证,若是被宋军俘虏回开封,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呢?
便如萧思温,这么久了,也没见有回来的意思。
如此,耶律沙开口道:“陛下,山前五州,涿州、顺州、蓟州,还有那个檀州,可都是因为汉臣投降了才失守的啊,陛下,韩郡公是南京留守,可他也是个汉臣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韩郡公也是投降了宋军吗?”坐在耶律贤一边的萧绰本不打算开口,可看到耶律沙如此推卸责任,也忍不住开口怒斥,“我只见你们逃了回来,可没见到韩郡公的人,空口无凭,耶律都统可要想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