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萍的居所倒是不小,看着不似常人所住,想到她曾经因相貌出众而嫁到县里,想来夫家家境不错,只不过等张起进去时,里面却只有一名侍女,不见其他人,这让张起心中生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过张阿萍似乎看穿了张起心中之想,当即掩嘴笑道:“小九你可莫要乱想了,我可不是什么人的外室,只不过是夫君早逝,他家中也没有什么亲属,唯留了宅子与些许钱财给我,而我也已寡居多年。”
张起这才明白,顿时露出抱歉的神色,随后想到此处没有其他人,自己随意进一个寡妇家中,不免有些尴尬,正打算再推辞离去,结果张阿萍却又把他拉进了屋中,并吩咐侍女准备酒菜。
其实张阿萍就是一柔弱女子,即便强行拉着张起,他真要抗拒定然也是拉不动的,可他平日里确实不太接触外人,脑袋里一片空白,宛如木偶般凭着张阿萍摆布,等到侍女将酒菜端上桌来,张阿萍温柔地拿起酒盏递来时,张起方才听到些自己的心跳声。
“小九,今日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明日再回去吧。”张阿萍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啊?住?”张起端着酒盏,愕然地望着张阿萍。
“我这宅子都是空房,你随意住哪间都可以。”张阿萍顿了顿,嫣然笑道,“莫要误会了,我只是想听你说说家乡的事,虽说村子离此也不算太远,但倘若走去也得大半日,我一个寡妇也不好乱走动,家里亲眷也都不在了,今日遇见你,总算是能听一听如今村子怎般了。”
张起当即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担心醉酒误事,于是只是浅浅喝了一口,张阿萍倒也不说什么,让侍女给自己重新倒满,随后又是一饮而尽,随后开始询问起村中之事。
起先张起还颇为拘谨,但随着回答张赵村的事情后,他整个人也放松了许久,更别说眼前这娇艳女子每每说到兴起,便是一杯,说到阿叔被烧死,她顿时黯然抽泣,惹人怜爱,被这番攻势下,张起渐渐也放开,不好意思再小口小口地喝。
一来二去,张起的视线都模糊了许多,意识也变得不再清晰,隐约记得自己被两名女子搀扶着进了一间房间,不过他并未完全醉倒,迷迷糊糊仍然能够思考,见眼前娇艳欲滴的张阿萍,第一反应也不是起色心,而是想着她好歹收留自己,得让主人家好生安睡,心想一张床也太挤了,他便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随便找了间空房关上了门。
待他真正恢复些意识,才发现自己直接靠在了门边睡着了,随后立刻检查了一下藏在怀里的辞牒,确定没有丢失,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妻子的事情,他这才放心不少,正想着起身去床铺上休息,却突然发现窗户被人推开,一道人影堂而皇之地跳了进来。
“谁?!”张起惊呼一声。
“嘘!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张起借着窗户投射进来的月光,仔细观察后,愕然发现跳进来的居然是失踪已久的刘县丞。
“刘县丞,怎么是你?你怎会在此?”
“白日里我发现你去我家中寻我,于是我便偷偷跟着,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随我出去。”刘县丞看上去消瘦了不少,衣服破旧,幞头也没好好绑着,落出来不少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