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帅,你倘若是缺钱,我可以替你找一处实惠的质库,绝对给你最低的利息,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交易了,哪一次我不是最为照顾你啊。”虽然被王禾揍了一顿,但贺十七这么多年混迹长安,脾性也早已被打磨光滑,见王禾沉默,立刻给他献策提议起来。
王禾瞥了贺十七一眼,认为这牙郎没安好心,他当初确实也通过牙郎们借过钱,甚至也是为刘其还债,但此次却不同往日,这一回的债款不是以往那些小数目,倘若他真通过质库举贷,必然难以清还,那么这便是将自己的把柄交到了这些人手里,不良帅之职虽然不大,但却与这些人平日所作所为息息相关,一旦被拿捏,随便想想便知道之后会如何。
他本想大声呵斥,但却还是忍耐下来,他也确实没有其他什么门路去凑钱,或许可以先回衙署想想办法,可若是凑不齐,那么最后说不定真要来找贺十七,由他出面去举贷借款。
至于后续怎么还钱,那便是以后的事情了,如今必须解燃眉之急。
“你手下人多,去打听打听,到底什么人抓了刘其,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王禾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只能就此作罢,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此地。
贺十七的手下立刻冲进来,他们脸上也是鼻青脸肿,显然在王禾进屋之前便已经被教训过一顿了,手下扶起贺十七,询问道:“要不要找些人教训他一番。”
“不用。”贺十七揉着自己的脸颊,鼻中发出哼声,“他如今急着用钱,一个不良帅而已,能筹到多少,最后还不是得来求我,到时候看我不玩死他。”
……
当王禾赶回衙署时,让他惊讶的是,一早上出来还围堵着大门的虎象帮帮众,如今已见不到半个人影,一问门房方才知晓,昨日彻夜未归的赵县令回来了,不过赵县令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那些虎象帮的帮众便突然散去,没有半点犹豫。
“莫不是被赵县令吓到了?”门房笑了笑道。
是吗?王禾眉头紧蹙,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赵县令虽然管着长安一县,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七品小官,这些混迹长安的痞子什么大人物没见过,岂会被一个县令吓跑,王禾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门道,或许赵县令昨夜去寻了什么人,那人能让虎象帮给个脸面甚至是听从命令。
以往的赵县令,一向是以中庸示人,然而这些时日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仿佛有什么暗流在王禾看不到的地方汹涌而动,不过这些都只是王禾的猜测,以他的地位,根本无法接触那些层面的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走入衙署,于内堂前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不过刚进来便发现赵县令正坐在桌案前,单手支撑着脑袋,闭眼打着瞌睡。
王禾沉默片刻,转身准备离去时,却听到了赵县令的声音:“寻我有事?”
赵县令缓缓睁开双眼,眼球之中布满血丝,似乎整夜未睡,此刻尤为疲惫,如此模样让王禾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而赵县令见王禾犹犹豫豫,顿时蹙眉道:“到底有何事?你平日从不扭捏,今日是怎么了?”
王禾深吸一口气,当即向赵县令插手行礼道:“赵县令,我能不能……向衙署预支一些俸禄?”
“什么?”赵县令顿时感到不可思议,“你很缺钱吗?”
“呃……”王禾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是我那总是惹麻烦的妻弟,他又欠了不少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