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看看,咱李家庄的庄稼是啥成色!”
夜幕降临,村里的灯火一盏盏地暗了下去,只有老支书家的窗户还透着微光。
他戴上老花镜,就着昏黄的煤油灯,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面已经褪色起皱的锦旗,上面“粮食生产先进集体”几个大字在灯光下闪着沉甸甸的红色光泽。
次日天刚蒙蒙亮,李复兴便起了床。
他洗漱完毕,意念一动,把拼夕夕今天的秒杀买了下来。
十斤卤肉,还有十斤石榴。
做完这一切,他扛起鱼竿,准备去河边碰碰运气。
当他路过村里的晒谷场时,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传入耳中。
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秀芳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草垛的阴影里,双肩不住地耸动,手里的方巾早已被泪水浸透。
“秀芳?”李复兴几步就走了过去,手里的鱼竿在地上轻轻一顿,“这是咋了?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铁柱那浑小子给你气受了?告诉二十一叔,叔给你撑腰!”
村里那次相亲会可是他一手操办的,这要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就受了气,他这张脸可没地方放。
秀芳闻声抬起头,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二十一叔,铁柱他没欺负我,待我挺好的,就是……就是他这人太不会当家了!”
她说着,又抽噎起来,拿出帕子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
李复兴听了这话,心里稍安,挨着她在草垛上坐了下来,随手拔了根狗尾巴草叼着:“有啥委屈跟叔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就在昨天傍晚,铁柱家来了一个远房亲戚。
那人一进门就哭诉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给儿子说了门亲事,却连置办酒席的粮食都凑不出来。
想找铁柱借点钱,好去黑市换些杂粮应急。
“铁柱倒好,问都不问人家要借多少,就拍着胸脯让人家尽管开口。”
秀芳越说声音越发激动,“我刚想拉他一下,让他先合计合计,他反倒把咱家那五斤猪肉都许出去了,还说不够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