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百人千人!
温热的鲜血浸透了这片冻土!
在尸骸遍野的战场上,那袭墨色道袍、手持黄铜角盾的年轻身影,格外刺眼。
任凭血浪如何拍打,他依旧挺立不倒,每一次随意的挥盾、踏步,都必然会带走数条鲜活的生命。
“这家伙……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我们杀不死他?!”
“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他难道……他难道真的不知疲倦,不会力竭吗?!”
终于,一名帝国士兵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失声惊呼。
下一刻,一只大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后脖颈。
墨钰甚至没有看他一眼,食指与拇指略微一错。
“咔嚓!”
一声细微的骨裂声中,那名士兵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脊椎骨已然塌陷断裂,神经与血管被碾作一团。
杀人,其实是一件简单且乏味的事。
只要掌握了其中诀窍,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就能轻易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战斗中,消耗最大、真正疲惫的,永远是时刻高度运转的大脑以及紧绷的精神!
“!”
随手抛开瘫软的尸体,如此短时间内亲手格杀上千同类,即便是墨钰,心中也难免升起一丝……烦躁。
这便是这些“杂兵”能对墨钰这等强者造成的唯一干扰了。
墨钰的缺陷一直很明显。
他的战斗体系与超凡之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不断挑战更强者、超越更强者而构建的!而非屠杀弱者!
因此,纵使他动用超凡能力,也依旧没什么大规模AOE清场技能。
另一边,艾斯德斯凝视着这一地死尸,也意识到了。
普通的帝国战士确实能对墨钰造成那么一丝丝干扰。
但若想以此磨死他……所需要填进去的人命,绝不是区区一两万条就就够的!
而是十万!二十万!甚至更多!
偏关长垣之内,根本没有这么多帝国士兵可以让她如此不计代价地‘消耗’。
所以,哪怕艾斯德斯可以冷酷地承受如此巨大的伤亡代价,现实也根本不允许她做到。
这个认知,反倒让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么留给她的,便只有唯一的一条路了……
“所有帝国将士,立刻停止攻击,退后!!”
清冷的命令穿透喧嚣的战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帝国士兵耳中。
正在围攻墨钰的帝国将士们闻声一愣,攻势不由自主地一缓。
虽不解将军为何下达如此命令,但出于对艾斯德斯绝对的信任与服从,他们还是开始向后退却。
墨钰并未追击,静立于尸山血海之中,目光始终锁定在艾斯德斯那蓝白相间的身影之上,任由帝国士兵们退开。
“不得不承认,你的强大超出了我的预料。普通士兵即便有我的力量加持,对你也难以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艾斯德斯缓步上前,每一步踏出,周身的气势便凛冽一分,空气中的温度也随之再次骤降。
直到她到达了一个很危险的距离,才停下了脚步,余光瞥了眼已然散去的帝国士兵,随后目光重新落回墨钰身上,冰蓝眼眸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感慨:
“大主祭墨钰……昔日罗罗乌族的那个墨钰……你的变化,真的很大,大到……我直到现在,都依旧有些不敢确信,当年那个甚至不敢抬头看我的小画家,到底……是不是眼前的你。”
“.”
墨钰沉默着。
虽说他心中非常清楚,艾斯德斯此刻之所以会突然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语,其真实目的是拖时间,让麾下将士能退的更远些,不被接下来的战斗所波及。
但还是那句话,他不在乎。
或者说,比起因顾忌麾下将士而束手束脚,他更渴望与眼前这位真正的冰之女王,进行一场毫无保留的厮杀!
而且,他与斩妹墨钰,那个小画家,是融合而非吞噬,本质上他就是‘他’。
所以,他与艾斯德斯之间,确实算得上是“旧识”。
虽说当初,因为自身战力实在是太过拉垮,他并没能在艾斯德斯身上刷到多少好感度。
但当年为了生存,为了抱这条大腿,他的确是厚着脸皮送了不少自己精心绘制的、关于她的画像。
倒不是真的对这位抖S女王有什么非分之想,单纯只是一个弱者在残酷世界中寻求庇护的本能而已……
或者说,以他当时的实力,他根本就不敢对这位冰之女王,生出任何不该有的龌龊心思。
但,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