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炮刚刚冒出头，她的弓箭已搭上弦，箭镞泛着淬毒的寒光。

“嗖——！”

一支箭骤然破空而来，擦着山炮的耳鳍钉入泥沼，溅起的毒液灼烧着他的鳞片，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山炮浑身一僵，随即扯开嗓子嘶声大喊：“别射！我是逃难的洞穴人！我有重要消息！”

美杜莎的弓弦绷紧，第二支箭已对准他的眉心。“洞穴人？”她的声音嘶哑如蛇信摩擦，“米诺陶斯的奴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山炮艰难地举起双手，露出腕间被铁链磨出的溃烂伤痕。“我……我偷听到了牛头人的计划！他们三天后就要攻打你们的部落！”

……

牛头人即将进攻的消息，如野火般在美杜莎族群中蔓延。

石砌的祭坛前，美杜莎族长艾莎娜的蛇尾焦躁地拍打着地面，金黄色的竖瞳因愤怒而收缩成细线。

“牛头人竟敢如此贪婪！”她的声音在毒雾中回荡，“上次他们抢走了我们一半的沼泽鱼，现在又来？”

族人们乱作一团。年轻的战士攥紧长弓，鳞片因战意而微微竖起。

一名年长的美杜莎则蜷缩在角落，尾尖不安地缠绕着幼崽。“要不，我们交出鱼群吧……毒雾沼泽深处还有蝾螈巢穴，我们总能熬过去……”

“躲进迷雾里，只要拖延时间，他们会自己撤退的。”另一个独臂美杜莎说道。她的手臂是在上一次牛头人入侵中，被牛头人的战斧砍掉的。

“你们老办法是没用的！”山炮突然高喊，他踉跄着爬到祭坛前，从贴身的皮囊中掏出一块锈蚀的铁片，上面刻着牛头人的战斧徽记。

“这是我从牛头人商队偷来的订单——有个地下商人付了天价定金，要买下数百只美杜莎奴隶！

他们这次会倾巢而出，哪怕踏平沼泽也要抓够人数！”

亡族的阴影骤然笼罩全场。美杜莎们嘶声低语，毒雾仿佛也随之凝固。

“数百只？我们族群全部加起来也就数百只。”

“那个商人想要买我们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