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手脚烂疮流黄水,人迷糊了,嘴里一直哼‘疼啊……’”
“小栓子喘气喘匀了,浑身还打摆子。”她笔尖顿了顿。
“就凭这个!”抬头看向草棚方向。
“就凭这个!”她举起那枚沾着狼血和泥的徽章。“齿轮咬合五点星的诡异纹路在晨光下纤毫毕现。
“就凭了这个!这徽记是王老疤手下身上扒下来的,周主任给的!”
他拇指狠狠擦过徽章边缘,蹭下一层黑红污垢,露出底下刻的小字“革委会第三仓库”。
人群响起抽气声。革委会!这三个字像座大山压下来,连骂咧咧的赵瘸子都闭上了嘴。
六十年代,革委会掌着物资调配、生杀大权,要碾死姜家沟,比踩蚂蚁还容易。
“就这么点?够谁喝一口?”
“稀汤寡水的,能救命?糊弄鬼呢!”
“凡子,药呢?真药呢!”
“吃个屁!药都救不了命,这猪食啥用?”
一个眼眶深陷的汉子猛地推开木勺,糊糊溅了一地。
“当年在朝鲜,老子摸进美军指挥顶部,肩章都比你这鲜亮!你跟陈凡穿一条裤子,合伙糊弄我们!”
他随手把徽章丢给陈凡,拐杖尖却重重戳向地面:“怕个球!周主任还能比鬼子飞机大炮凶?”
老爷子坐在大仓库门槛上,眼皮都没抬,声音不高,却像淬了火的铁块砸进冷水。
陈柏第一个站出来,猎枪往肩上一扛:“凡哥,我跟你去!”
陈四喜抡着柴刀劈开冻土:“王老疤的皮,老子亲手扒了他!”
灵萱没说话,只默默把裹着破布的五四手枪塞进陈凡手里,枪柄还带着她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