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夜无事，第二天，医院病房里，热气从窗缝里透出去，凝成一小团白雾。

陈佳杰半躺着，脸色还是苍白，但气息比昨日匀了几分。

屋里的人围着床沿，炭盆烧得旺，空气里飘着一股小米粥熬透的清甜味儿。

陈凡端着半碗温水，递到陈佳杰嘴边，低声说。

“别急着说话，喝两口润润嗓子，今天不挪地，你就安心躺着，哥几个陪你聊几句，解解闷。”

赵雨坐在床尾，掰开一个刚从饭堂买来的煮鸡蛋，剥得满手蛋壳屑，咧嘴笑着。

“佳杰，你是没见昨儿咱陈哥跟医生那气势，硬生生把县医院跑成自个儿家后院，啥事儿都得照他说的办。”

“你安心养着，等你肩膀能动弹，我带你去县城街口那小摊吃一回烤红薯。”

陈佳杰嘴角扯了一下，算是笑了，虽然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等我好了，先让你吃一拳头，昨儿不是你说我快完了，哭得跟啥似的？”

赵雨“嘿”地一乐，揉着后脑勺：“我那不是激动嘛，兄弟活着比啥都值。”

“你等着，我过完年给你做个木靶，陪你练那单手枪，保管你比我准。”

黑三叔靠在墙边，咬着个凉馒头，嘴里哼哼。

“都别吵吵，佳杰这会儿得静，我昨晚值班听他喘气匀了，精神头也能起来，你们就少吓唬他。”

说着，他看了眼陈凡。

“小凡，今晚还轮值？我头一个。”

“照旧。”陈凡点头。“我第二个，向阳第三个，堂舅最后一个吧。”

“晚上别都挤一块儿，旁边的陪护床轮着睡，谁也别熬通宵。”

说着，陈向阳把一碗鸡蛋羹舀匀，递到陈佳杰手边，语气平和。

“你别管轮值的事儿，吃点热的，胃一暖，人就舒坦。你肩膀固定住别乱动，我喂你，慢慢来。”

这一天其实大家都没放松，毕竟这事儿上，陈佳杰的心理状况还是需要尤其注意！

但好在，一众人轮流陪他说话，这小子倒是放松了不少。

虽说今天大年三十，大家被迫只能在医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