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了出来。
“红叶如火,恩义长燃“。
孙安笑了。
不得不说,薛璐的姑姑一家,挺不错的。
酒席将尽时,孙安放下酒樽,冲薛璐姑姑抱拳道:“前辈伤势未愈,还需静养。我此行目的已达,也该告辞了。”
贵妇人闻言,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恩人这便要走了?法隐城近日因洪叶有些混乱,不如多留几日……”
“不必了。”
孙安笑着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新得的红绳匕首。
“我本就是过客,而且需要有事急离开。”
贵妇人闻言,看向了薛璐。
红盖头下传来一声轻叹,薛璐突然抬手掀开盖头,诡影与真容重叠的面庞转向孙安。
“我送你。”
她袖中红绸无风自动。
“洪叶虽灭,但洪、叶家残党仍在城外流窜。你独行易遭埋伏,不如由我护送你一程。”
孙安挑眉:“……好!”
哪里还有什么残党,或许有,但是应该追不上他,也不会把他列为目标。
贵妇人若有所思地望了望两人,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皮纸:“既如此,恩人带上这个。”
她也不问孙安要去哪里。
她将皮纸展开,竟是幅标注着红点的地图。
“这里有我们洪叶商会在外面的三点,如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凭借刀子使用。”
孙安接过地图,道了声谢。
“恩人客气了。”
贵妇人咳嗽两声,脖颈的黑纹又淡了几分。
“更何况,小璐既然选择同行,这些东西总用得上。”
薛璐的嫁衣倏地收紧,似在掩饰情绪。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红绸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痕迹。
“先去客栈休息吧!明天天亮前再去西城门找商队。”
孙安微微一笑。
“还是在外面休息吧!”
他说着冲贵妇人郑重拱手,转身跟上那道红衣身影。
晨雾未散的巷口,嫁衣女诡的红绸突然缠住孙安手腕。
“抓紧。”
薛璐的声音混着铜铃轻响。
“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红衣夜行’。”
话音未落,两人已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掠向城墙。
檐角青铜铃铛疯狂震颤,却连半片衣角都没能沾到。
风呼呼的吹动着孙安的面庞,一种若有若无的味道让孙安鼻孔发痒。
“薛姑娘,你……”
“不要说,也不用说。”
“你对我有恩,我就想与你同行一路,别的不要求!”
薛璐说这话时,都没有察觉到话语中的卑微。
孙安沉默了。
片刻后,他点头。
“好。”
两人接下来,不言不语的赶到了城西的一家来福客栈。
孙安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
当他把黄铜钥匙插进锁孔时,红绸突然缠住他手腕。
“驱邪符。“
薛璐的声音混着盖头下的吐息。
“客栈的房里,需要重新布置。“
孙安望了一眼薛璐,最后点头道:“好。”
随后他由着薛璐,看薛璐用朱砂在窗棂画满镇纹,看那些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胭脂色的光。
待最后一笔落下,嫁衣女诡突然踉跄着扶住床柱,红盖头滑落露出与本体重叠的苍白面容。
“小心些。“
孙安接住她下坠的身体,掌心触到嫁衣下冰凉的肌肤。
画皮诡从他袖中钻出,然后捂着眼睛缩回口袋。
薛璐的睫毛在孙安颈窝颤动。
“我这一具身体,和新娘在融合……“
她说着突然咬住孙安肩头,血腥味混着嫁衣的檀香在齿间蔓延。
孙安闷哼着下意识按住薛璐后颈,下一刻嫁衣突然化作流动的红绸。
把孙安给掀倒在床榻上。
孙安没有察觉到薛璐敌意,他看着薛璐本体从红绸中浮出,不着寸缕。
她跨坐在孙安腰间,散落的发丝垂在他唇边。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孙安发现两人的手不知何时已十指相扣。
薛璐染着丹蔻的指甲刮过他掌心,在即将触及某道界限时停住,她呼一口气,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
月光几番流转,寒气湿重,白霜染了窗。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窗纸时,两道身影再次起伏,认同、容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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