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一种刺破两只眼睛的冲动，幻觉，一定是幻觉！

不对，不对！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观察，张怀丹的身上，并不全是无损。

有几块衣服出现焦痕，和全身的面积相比，大概在两成……

冷静不了了！

陈金魁十分抓狂！

几块焦痕！这跟毫发无损有什么区别！

……

牧由一阵失神，蓦地恍然一笑：“陈金魁耗尽了一身真炁，真人竟然毫发无损，风会长，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错觉？”

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接受！

堂堂十佬之一，术字门主，都没有拿下张怀丹，对方甚至无损？这说出去谁会信？狗都不信！

风正豪的腮帮子也在抖动，幽幽感慨：“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信的。”

他对于人心颇有些见地，都已经能够想象出来。

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一定会激起无数质疑的声音！

恐怕还会有人搞阴谋论，说他们这些佬之间进行了某种见不得人的交易，为的就是把张怀丹捧上神坛！

苏董轻声呢喃：“那么，陈门主这算是失败了？”

牧由摇摇头：“那一道纯卦，吸干了他的真炁，没了真炁，哪里还有再战之力？”

在望向张怀丹的时候，眼里有了浓浓的戒惧，以及浅浅的敬畏。

该戒惧啊！

术字门主竟然输了他一筹！

该敬畏啊！

这位天骄的成长速度快的惊人，已经是他们这些人不可小……必须极为重视的存在了！

牧由的心里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话说老天师莫不是天天给怀丹真人喂尿素？不然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快！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三人心中的情绪，一时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那面色微白却露出笑意的青年道士，那身材魁梧却摇摇欲坠的术字门主。

碧草蓝天，清风习习。

仿佛落成一副画卷，深深的刻印在心底。

光阴荏苒，亦难磨灭。

……

“承让。”

张怀丹客气的行了一礼，便退回了张之维身边。

张灵玉看着他仅仅微白的面色，如释重负的心里涌现出千言万语，又汇聚成一声莫名：“师兄，你可真是……”

十佬之一的术字门主，竟也对师兄造成不了太大威胁，可笑刚才他的心脏还提到了嗓子眼。

眼下大石落地，悄悄瞄了眼张之维，师父的面目看不清楚，却忽然明悟。

现在的结果，师父只怕早就就知道了。

张灵玉收回目光，心中百感交集，师兄啊师兄，我要怎样才能追上你……不！离你近些呢？

张怀丹感受到他的心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微微一笑。

而陈金魁的厉害之处无需赘述，这一场颇有些消耗，索性就地盘膝而坐，恢复真炁。

……

却说张怀丹行礼退下，场内落针可闻，唯有风声呼啸，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陈金魁仿佛从梦中醒来，怔怔的望着那条接近老天师背影的背影。

那条高大些的，早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承认，不论你心里在意或者不在意，他就在那里，异人界无可争议的绝顶。

那条清瘦些的，或许存在着许多质疑的声音，可此时此刻，不知是否是错觉，和高大背影发生了某种重合之处。

‘有区别吗？’

陈金魁扪心自问，真的有区别吗？

败了，他干脆利落的败了，体内的空荡告诉他这件事情，消耗干净的真炁暴露出这个事实。

作为十佬之一，术字门主，他今天，输给了张怀丹。

一念及此，一股剧烈的茫然之感攫取了心田。

他并不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甚至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顶尖高手。

固然是十佬，固然是术字门主，但在异人界的老一辈面前，他终究是个晚辈。

所以别说老天师出手，就是几位家主，他也清楚自己不会是对手。

今天如果败在老天师手里，哪怕是被一招打倒在地，他都不会有任何茫然之心。

然而，那是张怀丹！怀丹真人！

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好听，但张怀丹之所以称之为怀丹真人，无非是看在老天师的面子上。

不然的话，这样的‘小朋友’，嘴边的毛都没有生出来，怎能称之为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