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需要依附在王氏的屋檐之下,做一只乞食的雏鸟!
哪怕这一家的主人根本看不起他,
哪怕这一家的主人在痛快的分食从最为高贵者手中哄骗、窃取而来的权力时,丝毫想不起他这个亲人……
王莽知道,
自己仍需忍耐。
就像他那位伯父说的——
他的确还很年少,
他的确没什么力量。
他的一切情绪,
他的一切愤怒,
他的一切悲伤,
只能在这床榻之上,被褥之间,得到些许的倾泻。
“这小子的确有些像你哦!”
黑暗之中,
无法被人察觉到的鬼神正偏过脑袋,对身边的死鬼说道。
“你当年比他还要小一点,还会缩在被窝里偷偷哭呢!”
旁边因为遇见了从东边迁移而来的脏东西,一怒之下从西海赶回来,表示自己也要看刘汉笑话的嬴政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要想同我相比,那得先将刘汉的江山覆灭掉才行!”
只有皇帝才能跟皇帝作比较!
何博听了,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咦!”
“你在西秦吃多了子孙贡品,本事大了许多嘛!”
竟然能悍跳预言家了!
嬴政听不懂他的胡言乱语,却也能明白其中的阴阳怪气,便张口回道
“有空暗中观察这少年郎,还不如去做点正事!”
“你的长江呢?”
“新夏都跟中原连成一片了,西海那边呢?”
何博当即也哼了回去,“这不是看着你们从西海奔波回来,特意走下高原迎接一下吗?”
他这段时日可是决心,对一直推拒,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长江进行强抱的。
但有朋自远方来,
不说好好招待一顿,也得见一见嘛!
当然,
对西海的秦君们来说,
当他们看到远道而来的刘老三他们时,可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没仗着地利,将后者鞭数十,驱之别院,而是选择战术换家的秦君,已经很有良心和礼仪了!
“咱们多好的朋友!”何博还在说。
但向来嘴硬的嬴政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他背着手,飘飘忽忽的离开了这里。
何博见状,也只能散去,只留一阵清风穿过未能紧闭的窗户,吹在王莽脸上。
这小子对刚刚的死鬼对话,一无所知。
他还在心里想着
“明天要早点去向母亲问安,然后要去老师那边拜访,我好学好儒的名声还不够……”
孔光虽说在先帝朝时,于仕途上略有起伏。
但随着新帝刘骜登基,他的地位反而得到了稳固。
原因说来也是好笑
因为心胸宽广的皇帝很少搭理孔光的劝谏,只一心沉迷在后宫的美人之中。
比起勤政仁爱的先帝刘奭,
刘骜要怠惰了许多,也放纵了许多。
他连国家大权,都舍得交给自己的舅舅们,
又岂会把碎嘴子的孔光放在眼里?
对方总爱念叨的“民生疾苦”,就让他们疾苦去吧!
只要不碍着自己这个皇帝取乐,品味生活的甘甜就好!
而掌握权力的王凤,
到底没办法做到像真正的皇帝那样,先随心所欲的树立起一个招牌,再扔掉推倒一个招牌。
何况王氏的嚣张肆意,
已经引起了许多贵人的不满,觉得食物大半被王氏子弟吃下,让他们忍饥挨饿了起来。
所以,
对王氏这个擅权外戚的批判,也日益增多。
王凤也因此,需要“孔氏”作为遮掩,好弥补一下自家在名声上的损失。
毕竟,
在“独尊儒术”的今天,总不能辱骂孔门嫡传吧?
孔光对这样的官司,并不是很了解。
但他对朝廷风气的日益堕落,是有着鲜明感知的。
他不明白,
为什么大家都在谈论着酒色财气,
仿佛这大汉江山,已然永固无忧!
二十多年前,
年幼的他追随家人,从曲阜踏上征途,来到长安。
当年的大汉声威,也正如日中天!
大汉天兵、
大汉天使官员,
所到之处,民众和附属之国,无不皆诚欢迎!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短短二十来年后,
大汉竟至于摇身一变,
在崎岖嶙峋的下坡处,疯狂滚动,直落悬崖了吗?
不管怎么讲!
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样的趋势!
他要拯救这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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