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嚣坐下来,一脸不耐烦,但还是沏了两杯茶:“要说快说。”

“我很羡慕你,我也喜欢沈喑,但他只在乎你。”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沈喑比你想的更在乎你。”

段嚣沉默。

花无虞永远忘不了,那天沈喑被人暗算,却还时刻记挂这段嚣的药。那副紧张的神情太认真了,那种用心,再好的伪装者也学不像。

他把这个小插曲完完整整地讲给段嚣听,段嚣还是沉默。

他能说什么呢,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一辈子的话他说不出口,既做不到,又放不下。

段嚣只觉得无数根密密麻麻的刺同时刺入他的心脏,他就好像是那一株挡了别人去路的荆棘,浑身是刺。但是现在,有人就站在他面前,将他身上的刺一根一根拔下来,再一根一根扎到他的身体上,他很痛,却无能为力。

讲完之后,他们两个人沉默了好久。

“我会好好对他。”

说完这句话之后,茶已经冷透了。

沈喑午睡醒来,便听见院子里兵刃相接的声音。

一个红色的身影和一个白色的身影你来我往,旋风骤雨般的招式令人眼花缭乱。

怎么回事?吵架吵不赢改成打架了?

桌上还放着花无虞带来的白色玫瑰花,沈喑喊了嗓子:“想吃什么?”

那边没人回答,反而产生了新的争执:“他问的是我!”

沈喑:......我就多余一问。

花无虞打算回避一段时间了,沈喑的心思他已经很清楚,虽然说想要争取,但段嚣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大概是没他什么事。

下次的栀子花也不会有了,所以他才说了出来。

如果真的还能送,他就不会说了,不然多没惊喜。段嚣问了他就说,是因为他大概知道自己下一才就真的没什么立场送花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白的花,那是最无辜的颜色,玄机阁的密室当中就有一个花房,里面收集了无数种类的白色花朵,都被做成了干花。

他喜欢什么,就送给沈喑什么,很简单的一点心意。如果有机会,他想带着沈喑去那间密室看一看。

花无虞真的很想跟段嚣打一架,段嚣大概也很想。

所以他们这一架打得可谓畅快淋漓。

有时候段嚣会莫名觉得花无虞跟自己同病相怜,虽然花无虞大部分故事他都没听过,而他自己的事情也不会告诉花无虞,但他肯定,花无虞能理解他的感受。

若不是喜欢上同一个人,段嚣觉得自己跟花无虞会是很好的朋友。

打架总是要分胜负的,但他们打了很久也没分出个胜负。

沈喑叫停他们,因为该吃饭了。

吃过饭以后,花无虞又交给沈喑几包草药:“这个是驱寒的,你给他煎着,能少受些苦。”

“去往西岭路途遥远,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记得找我。”

花无虞准备离开了,正好他们住的地方已经没什么吃的东西,需要上街采买,于是他们一同出门。

街上人来人往,花无虞没再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