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细细打量了何初夏一番,看他虽然衣着寒酸,但眉目俊秀,竟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清雅,以为玉姑娘动了养小白脸的心思。
“玉簪啊,你有今天可不容易,千万——”
“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玉簪打断了她,“我要真有那心思,会当着你的面带回来吗?”
老鸨想想,觉得有理,她知道现在的玉簪还没有这样的胆子,于是陪着笑脸又说了几句好听话。
玉簪没理会她,带着何初夏到了后院,穿过抄手游廊,眼前又出现了一条双廊。玉簪停住脚步,往左手边看了看,十分忿忿的样子,最后还是往右手边走了。
何初夏顺着玉簪的视线往左边瞧了瞧,一条双廊分开了左右两个院子,左边的院子树木葱茏,楼台轩昂,比右边的小院要气派许多,院门上方三个烫金大字——鸣凤楼。很明显,是专为那位花魁凤姑娘题的。
这就是玉簪意难平的原因,对任何一个有事业心的人来说,这都是无法忍受的事情;明明不相上下的两个人,工资待遇却相差这么多。
玉簪领着何初夏进了她自己的小院,径直进了闺房,坐到梳妆台前,把头上的金钗胡乱拔了下来,扔在梳妆台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是越看越不甘心啊,她到底比那个凤锦差哪了?
何初夏拿着两只花篮,将整间屋子打量了一番,这间闺房不可谓不华丽,放眼望去,芙蓉帐、水晶帘、宝镜、玉盘……让人眼花缭乱。她找了几案,把其中一只花篮放上去,另一只花篮则放在雕花窗前。
玉簪坐在铜镜前,抬眼正好看到八角雕花窗前一盆野趣别致的花篮,本不起眼的角落,陡然增添了几分情致。
她轻轻一笑,心里的怨气消散了不少:“你这花篮放在那儿还挺好看的。”
“姐姐喜欢,我隔两天编了再送些过来。”
玉簪不由得抬头看着他,问道:“你真会梳头?”
“我都跟姐姐进来了,若不会,岂不是要被姐姐打出去?”
何初夏走到玉簪身后,在她身后跪坐下来,从她身后端详了一番,然后拿起了梳子。
这一路走来,她对这个朝代的人的穿衣打扮也有了一些了解,这里的女子喜梳高髻,戴花冠,恨不得将妆奁中所有的首饰都戴在身上,稍有家底的夫人小姐出门,必然是穿金戴银,花团锦簇的。
何初夏反其道行之,给玉簪梳了一个灵蛇髻,发髻上斜斜插了一枝步摇,后边压了一朵珠花。
玉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问道:“没想到你一个男人,手居然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