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没说话,看了芳草一眼。芳草还以为他被自己说得自惭形愧,可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倒有几分怜悯,大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意思。这让芳草意识到,他不是自惭形愧,而是不屑与自己争辩。
这让芳草心里很不舒服,决心要让她刮目相看,转动着眼珠子,努力想着怎么让他刮目相看。还真让她想到了,她看向宁九道:“你打得过睿王,打不过混混?”
芳草成功了,宁九顿时觉得这小丫头的脑袋确实不一般,快和周嫂差不多了,糊涂的时候是真糊涂,精明的时候也是真精明。
他刚要开口,就听夏周道:“别小看那些混子,有些伸手是很了得的。睿王身娇肉贵,学的也都是花架子罢了。让他和街上的流氓动手,也未必能赢。”
芳草听了,觉得有点道理,也没反驳。
初夏吃了完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屋顶上,那把伞随着吹进来的威风轻轻晃动,伞面上的那株腊梅似在看着她。百花盛开的季节,眼睛里装满了绿树红花,得了这个空闲,就这一株花静静绽放,虬曲苍劲的枝干间,点点鲜红,初夏仿佛能闻到属于它的淡淡清香。
这样的画技,却让他去街头摆摊,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初夏望了望窗外,哪天老天爷看不过去,会不会一个雷劈死她?
宁九端了一盘水果进来,见她躺在塌上发呆,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初夏说:“只是发呆,什么也没想。”
宁九在她身旁坐下:“公子没什么话要问我?”
“你要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要不愿意说,我问了也没用。”她看着他,赌气似地补了一句,“我才不做自讨没趣的事。”
宁九说:“遇上一个故人,有些误会——”
“不是真话,还不如不说。”初夏打断了他。
宁九果然不再说话。他没有想说假话,只是想有选择地告诉她一部分真话,可显然在她看来,这就是在说谎。他不想在她心中留下一个满口谎言的印象,于是干脆不说了。
初夏也没追问,长久以来,两人早已形成了默契,相互扶持,却也各自独立。她瞧着宁九纤长的手指,无法判断这双手到底是握笔的,还是拿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