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太好了!”姜长宁心底松了一口气,秦怀宿行事周到,此番还省了她再去问大夫的功夫。
姜母也站在不远处,听闻此言也将一颗心落了下来,心底对宴王的观感又好了不少。不说别的,至少这位王爷对宁姐儿的话都十分上心,关怀备至之外屡次以命相救,是真的对她好。
拿到药方,没时间再多做耽搁,姜长宁跟姜母说了一声,吩咐红杏去送一送宴王府的人,自己转身又上了马车,喊了一声前面的马车夫,“去别院,快些。”
姜络一直在马车上稳稳坐着直到姜长宁走了,才让人扶着款款下了马车。
姜母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想走。姜络却轻柔的叫了一声:“母亲。”
姜母脚步一顿,不得不停下:“何事?”
姜络咬了咬嘴唇一副为难的模样,姜母只以为她想说顾修璟的事情面色更冷:“嫁入顾府的事不用说了,我姜府没有把好好的姑娘送去别人府中做妾的先例,你若眼中有我这个母亲就趁早和顾世子做个了断。”
哪知姜络听了她的话有些急切的摇了摇头:“母亲误会络儿了,我并非想说顾公子的事情。而是女儿刚才听说大姐姐前去给姨娘送药怕是不妥。”
“这方子先不说是否对症,若出了问题谁能担起这个责任。不如让姐姐回来,京城大夫那么多,总能治好二姨娘的。”
姜络自认为说的很委婉,哪知姜母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长宁做事心中自有成算,若真出了人命就尽管来找我好了。舟车劳顿,你尽早回房休息,若无事就不要四处走动了。”
姜络面色一僵,委委屈屈的应了声是,目送着姜母离开。直到看不见人了,才暗骂了一句脏话。
姜府的二姨娘生了病,应了大夫的建议就一直在这偏远些的别院修养,这处儿僻静,只留了一些人照顾,还有三姑娘姜长沅心忧生母跟了过来侍疾。
这是坐三进三出的宅子,门前种了几棵果树,院子里还搭了葡萄架。此时藤蔓通翠,树叶里还掩着一颗颗青紫交加的葡萄。
宅子后的荒地也被开辟出来种上了应季蔬菜。二姨娘虽然为妾身份低微,但姜长沅却是正经主子。此次来宅子养病,除了院子里伺候的老人,姜母还拨了几个护院和嬷嬷过来。
一来是保护姜长沅和二姨娘的安全,二来嬷嬷嬷嬷们都经验老道。姜长沅虽为侍疾可也不能真的什么都让她干。
二姨娘这病的久,大夫瞧了药也吃了可怎么都不见好,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姜长沅和二姨娘感情深厚,不知道私下哭过多少回。
二姨娘劝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老病死本为人之常情。此番一病,姜母也跟着担忧了多时,谁还有她这样好的福气,能遇到一个心地宽宥的主母,就算是死她也能放心的把姜长沅交给她。
看着二姨娘日渐虚弱,姜长沅既痛苦又无力。以前在府中因着身份规矩,两人并十分亲近。自搬到宅子后没有人盯着反倒好好的弥补了一下母女之情。
这几个月来虽然绝望,可也是少有的快活时光。
姜长沅只以为会在这个宅子里送走二姨娘,直到守在宅子外的人进来通传,说大姑娘的马车到了。
听说姜长宁来了,姜长沅眼眶红红的就出来迎接,这些日子跟着她母亲忧虑伤心瘦削了不少,见着关系亲昵的姐姐眼泪也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大姐姐。”
姜长宁一踏进院子心就沉了下来,整个院落散发着一股病灶之气,死气沉沉没什么生机,连着外头墙上攀着的青藤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阿沅。”姜长宁心底叹了口气,见青春讲解的三妹妹憔悴成这幅模样心底也不是滋味。
她赶紧将药方和提前备好的草药给了管事,差人去照着方子熬药,一面又牵着姜长沅的手往屋里走,行动间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别担心了,我寻了药方来,二姨娘会好的。”
“药方?”姜长沅握着姜长宁的手一紧,她一直看着管事小跑着拿着东西进了灶房,一眨眼滚滚热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