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仁很亮,像是他无数次晦暗的梦境之中,唯一可见的光亮。
原本从来都不可得,可是她此时眼中的亮,却独独只照他一人。
她从前其实对他说过,自己当年,照亮宫闱,所以她记了很多年。
可是或许,他才是那个被照亮的人。
困顿的岁月,不知所谓的亲缘,走马过路盛京城,却又喟然觉得无趣。
自她前来,宫墙朱红,新雪皑皑,桃枝绽放。
黯淡无光的境况,因她,心旌摇动,天光骤亮,满目生春。
他自此终于有了执剑的意义。
前去西境,从来不是为自己,既是庇佑山河和她,也是偿她所愿。
这是先帝所愿,也是她所求。
她曾经在佛前叩求自己得偿所愿,可是他更想他的殿下可以如愿。
他的愿望,一是阿稚,二是阿稚可以如愿。
谢容珏低眼看着她。
沈初姒思忖片刻,随后抬眼看着他,认真地问道:“谢容珏,边关将乱,你是不是想去西境?”
谢容珏之前就知晓这件事多半是瞒不了她,沉默片刻,以后轻声嗯了一下。
阿稚向来都很聪明,这件事或早或晚,她都是要知道的。
沈琅怀当时沉默不语,就已经是准行。
毕竟谢容珏确实说得对,整个中原之中,和独孤珣交过手的只有他一人,况且当初金銮殿上的时候,他执剑确实惊才绝艳,众人都可得见。
武将需要后继有人。
沈初姒之前就预料到了这么件事,抬手将酒坛打开,酒的清香味瞬间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