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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劳累,这几天又没日没夜地操办老夫人的身后事,没吃一顿饱饭,没睡一次好觉,伤心难过又无处发泄,心力交瘁下将自己病倒了。

家庭医生很快来到,将陆健城扶到了床上,为他量了体温检查身体。这次竟然烧到四十度,一针退烧药打下去,又为他挂了点滴,留下了药,才最后叮嘱陈慧言,“这一个晚上麻烦你照顾一下他,如果烧退的慢,就给他物理降温,别忘了每六个小时吃一次药。如果还不见好,就得送到医院了。”

“好,我会照顾好陆先生的。”陈慧言送走了家庭医生。

她席地坐在长毛地毯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床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病人不喜欢强光,陈慧言默默地坐在地上守着他。

陆健城睡的很沉,一直没有醒转。

陈慧言睁眼盯着最后一点药水滴进了他的血管,替他拔了针。她站在床边仔细端详着他。陆健城浓黑的双眉拧紧拢聚成川子,她知道就是在睡梦中,他睡的也不舒服。

老夫人的突然离世,对他打击有多大,她深有感触,他心里难过又不肯表达出来,才会自虐式地洗冷水澡。这几天的辛劳奔波,失去最亲人的伤痛,统统在今晚爆发,他的身心再也坚强不下去病倒了。

幸好她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不知他要躺地冰冷的浴缸里多长时间。

整个卧室寂静无声,一支小夜灯发出微蓝的幽光,陈慧言为他掖了掖了被角打算离开,转身之际,听一声咕哝,“妈……妈……”

陈慧言回转身,看到床上的陆健城有点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呓语,她将耳朵凑近他嘴边,侧耳倾听,她想听清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