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忠赶到的时候,鲜血、墨汁、秦舒癫狂的笑容,一声不吭却双目赤红看着他的言执——这些画面铺面而来,他惊骇难定,差点心脏病发。
那时言执才十二岁。
在照顾秦舒和照顾她儿子之间,言忠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前者。
言执就这样被送进了孤儿院。
起初他不讲话,也不动,像每个刚被送进来的孩子一样,梁飞以为他跟他们一样,都抱着怨恨和不甘。
直到三年前的某一天,梁飞看见他用美工刀一点点剜去手臂上那道刺青,还以为他是想不开,飞扑过去将他拦下,抬头却见他捂住脸。
满手的鲜血在他冷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蜿蜒而诡丽的痕迹,梁飞这才发现,他在笑。
他用颤抖的音调,满眼狂热的诡异微笑不断重复:‘我解脱了,我解脱了……’
言真闭上眼睛,用力压住胸口,也止不住在想象这场景时翻涌而出的巨浪与疼痛。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完全无法想象。
梁飞说,从那之后,他变得淡漠,变得冷酷,像一具抽离了情绪的人形模具。
他再没见他笑过。
至于言忠,从言执被送进孤儿院起,梁飞只见过他两次。
一次是最开始,一次是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