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夏听见珠帘轻响,微微抬眸朝内看去。待看清花清染的面容之后,她平淡的脸上浮现一丝诧异。

她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复又低下了头。

这几日以来,几乎所有见到花清染第一面的人,都会不自禁露出这副表情,她对此早已习惯,倒不觉得唐突。

她拂过珠帘行至外间,随口问道:“流霜怎么没来?”

“圣女还在忙祭典的事宜,奴婢先行来此,替花主梳妆。”

她点点头,“行,你来吧。”

一番梳洗过后,花清染坐在妆台前,由莲夏为她上妆面。

台案中间摆着一只铜镜,铜镜上的女子倾城绝代,眉眼间的温婉恰到好处。不似莲夏那般谦顺,反倒透着些坚定的意味,是与生俱来的清贵之相。

她盯着自己映在镜中的面容,不由有些出神。

时至今日,她还不能完全适应这具躯体。

是以对着自己的镜像,也无法如常人那般,由衷地体会到一丝真实与虚影的交集,反倒只觉得陌生。

这种陌生感让她不知所措,竟一时恍惚起来。

她这张面容天生丽质,并不需要如何妆点,只浅浅描黛,点上唇脂,便已十分合宜。

莲夏看她出神,以为是她坐得久了觉得无趣,正斟酌着想说点什么,便听殿外使女禀报:

“禀花主,夏姐姐,圣女来了。”

花清染闻声,回过神来,却不言语。

殿外之人显然也没有等她开口的意思,提步迈入大开的殿门,便径直向内殿走去,微微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