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到了最后才猛然发现,傻的其实只是我而已。

我的身体在燃烧,灵魂已在接受煎熬,过去八年,我一直在想象我和她,她,还有他,会有怎样的重逢,我又将该如何表现,出离愤怒?抑或忿然离开?

答案都不是,我只是僵硬地坐在这一方人群中,任由人群将我掩藏,做一个冷眼旁观者,看着他们幸福上演继母女情深。

猜不到,人生究竟是猜不中谜底的。

我苦笑。

心却撕痛起来。

狠狠地撕痛起来,却终究倔强地一滴泪也没有掉下。

林白岩陪着我挂盐水,我十分过意不去,而他安之若素,买了一份报就翻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样子,是世外高人的做派。

许多问题憋在心里,终究有憋不住的时候,我脑中千回百转,最终还是守不住那份好奇心。

“师兄说你的麻烦不算什么麻烦,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是……是这样吗?”我观察他的神色,忐忐忑忑问出口。

如果真如师兄所说,我想,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不仅帮不上忙,还给人家添麻烦,就算他欠我人情,这次出手帮助我,好得不像话,萍水相逢的恩情早就还够了。

他换了个版面,头也不抬一下,“他确实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他突然抬起头,直直望着我,笑得玩味,“可是你也知道,越简单做成一件事,欠的人情就越大,我可能还不起。”

我歪头楞了一下,“师兄……师兄有这么大能耐吗?”

他报纸一合,面带严肃,“你有很多问题?”

我脸一红,感觉又被抓个现形,却又真的不是这犀利律师的对手,闷声说,“我就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