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击鼓的女子放声道:“老爷,休怪民妇不知事。衙门杀威棒的厉害,谁人不知?听说主编娘子也不过是二九年华,身娇体弱,民妇等委实替她担心。恳请老爷请出她来,让民妇亲眼见见,也亲口表一表谢意,这才放得下心。”
陈恒皱眉,低头对手下吩咐两句,手下随即转身进了府门。
方才抬头,声音放得威严平整:“本府体谅尔等妇人,不识道理规矩,也不多与你们宣化教导。既是你们想求一个安心,本府便遂了你们的心愿。只是见过之后,需得好好散去,不可再行聚啸闹事。再有下次,本府绝不轻饶。”
众女都道:“这是自然。大尹信得过我们妇道人家,我们定不让大尹失望。”
很快,几名狱卒押了宣永胜出来。陈恒昨日才收了此案,便有皇城司的亲事官登门拜访,晚些时候,就连那位大小姐都派了贴身丫鬟来传信,左右都是一个意思,请他把事情盖下去,别生是非。
大小姐的信传得十分高明,不着痕迹:她叫人送来一册唐书,乃是酷吏列传。
陈恒收到时,哭笑不得,肖想了一番大小姐与人调笑时的动人容姿,心尖微微发痒,却也知道,他仕途在身,这心思可不能流露分毫于外。
所以宣永胜虽是进了京兆狱,却是毫发无损。此时方才能大大方方地押出来,示以公正慎刑之意。
宣永胜一抬头,见了面前黑压压的阵势,吓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是屡试不第的落魄文人,对犯忌讳的事,可比恒娘清楚多了。这一副大闹京兆府,若是论罪,他可是肇因起始,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