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我,挡了致命的一箭。
然而迟钝的我并不知情,我傻傻地回去了,回到了大理寺。
自牢狱一事后,我越看朱哲越碍眼,刚回去的头天,见他的头面,二话不说跑去厨房,拿着菜刀追了他半日,直到没刹住闸,猛然撞进女官怀里,再次被罚抄十遍女戒,才算作罢。
据下人们说,那日的千里追踪可谓壮哉。
朱哲的乌纱帽被我拿萝卜砸得歪斜,他一边叫嚷着:“疯子疯子!阿沐你疯了吧!”,一边玩命飞奔,当我一菜刀飞掷他锦靴之上时,他脸上的表情,出奇的精彩,先是坐禅吐纳般重重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无比庆幸道:“幸亏鞋做大了一号。”
说罢,弃鞋而亡。
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第二次见,是十日后的婚典。
据说,我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太子妃——给耿直不阿的大理寺卿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连连骂了我十日“疯子”,第二次尊称我太子妃,也是十日后的婚典。
每逢我抄写《女戒》,宛宁都会适时的出现。
我以为她会带上小檀,可朱哲心中记恨着我,前些天坏心眼地向女官告发我下巴豆一事,女官怒不可遏,十遍翻倍成二十遍,我有苦难言。
二十遍的重担,小檀一人想来是难以应付。
宛宁深知我意,她将她院中所有的打杂丫头都唤了过来,拥挤在厢房内为我抄书。宛宁恭敬地奉上前些日子拿我的短剑,认错道:“阿沐,我对不起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我瞥了她一眼,拿起短剑,在手指间转了一圈:“哼!一个人拿着剑和令牌,去和晁大统领私会,不管不顾知心好友的死活。你瞧……我这一箭,差一点就没命了,亏得我神勇无敌,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