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是眉,眼是眼,眉眼连在一起,好像宫墙中一枝红花开了。
偏偏好看的脸却不肯给我什么好脸色,他轻蔑地笑着,一身寻常游牧人家的衣服,攥着蒿草的手心还在流血。他低眉,余光瞟了一眼掌心处的清晰的牙印,懒懒道:“被蛇咬了。”
我呆然:“什么?”
“没听过美男和蛇的故事么?”他当真给我讲了起来,“从前啊在一个质朴的村庄里,有一位风度翩翩的放羊郎,他见一条蛇马上就要死了,于心不忍出手相助,没想到狠心的毒蛇居然反咬一口,害得放羊郎受了伤。”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我听不明白,他白白眼:“简直是对牛弹琴。”
这句我听懂了:“你说我是牛!可是你也没弹琴啊?”
“……”他叹出一口气,“将军府扩招了么,看你穿的战甲,职位应该不低,怎么像是一点书都没读过,你叫什么名字?我应该奏请邱老将军,罢了你这小将的职。”
言外之意,他和我阿爹的关系貌似还不错。
我在军营一向着男装,头发也束了起来,肩膀上还披了阿兄的战甲,满脸脏兮兮的土灰,他自然看不出我是女儿身。战甲臂徽上能看出将士的军职,原来他把我当作阿兄了。
我清咳了两声,高傲道:“别有眼不识泰山,我是邱老将军之子,邱栉,栉风沐雨的栉,你这放羊郎,叫什么名儿?”
他眉梢一扬,顿了顿说:“大禹治水的禹,诚不可欺的诚。”
“你认识我阿爹?”
禹诚懒洋洋地站起身,撑了个懒腰:“邱将军的威名家喻户晓,谁不知道?”他偏头看着我,凤眸一眯,“没想到你是邱将军的公子,生得……也太柔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