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十安没应声,茶杯里荡漾的水纹逐渐平息,他用手摩挲着杯壁,连眼神也没分给士兵一个。
摆明了不想听。
士兵讪讪地自己结束了话题,“那……我去给您催一催饭。”
温十安待坐了好一会,才消化完当前的局势。
一觉起来,大脑运作变得缓慢了许多,连感知都迟钝了起来,他甚至无力调动情绪,正想着再倒一杯水,茶杯却角度怪异地从手里滑落,跌在地上碎成几瓣。
很刺耳的声音。
温十安怔怔地看着指尖发呆,心里翻腾起一种奇怪的感受,形容不上来,更像是预知到尘埃将要落定的怅然感。
好像有什么将要离去。
温铎之不在的日子里,他仍然被限制着一切行动,关于外界的一切,都要士兵偶尔的口述才能知道。
某天忽然传来消息,说温铎之受了重伤,北洋军兵败襄阳。
来汇报的士兵开着门,有几人偷偷在外面打量他的反应,他正在磨墨,只点了点头,连一句“知道了”都没说。
由于医治不及时,他的嗓子落了病,再难恢复,本就寡言的人就越发缄默了。
也或许温铎之的生死,于他而言和任何一个人的离去都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