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澈都到家好几天了,“你还行啊?跟我姐怎么样?”
“挺好,”程澈他爸说,“我都挺好。”
“好就行。”程澈说。
“爸也谢谢你啊,”程澈他爸说,“你在家休息休息吧,这边有你姐了。”
程澈咽了咽:“啊。”
这时候说这种「人话」,程澈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
不知道是该感动的哭,还是该狼狈的自嘲。
做不到冷心冷肺,他还是在为他爸担心,想抹掉曾经不愉快,尝试父慈子孝,却仍然失败。
没办法好好爱他,做不到,也没办法好好恨他,没意义。
电话挂断之后,程澈吸了吸鼻子,为了缓出情绪,他逼着自己看白天发下来的二模卷纸,答题卡没下来,但成绩已经出了,意料之中的下降了。
他没抽出空来难过一下,在考完当天,他已经消化了这部分情绪。
为一次考试成绩收拾心情,不如把不会的题都通通做对。
做一遍不行就做两遍,做到会为止。
程澈压住答案,重新写,重新做。
一直是攥着笔的状态。
程澈的中指的指节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拿起笔是在学习,像是看到了隧道里的光。
而每天打来的电话,会惊扰他的视线,让他放下笔,光会暂时消失。
第一通电话是老姐打来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据他爸说自己就睡了一觉,醒来就结束了,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爸左半边身子动不了,想要坐火车回去也要小心那个脑袋,送站这边可以程澈他姐安排人,接站那边需要程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