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丫脸颊的红晕一直红到耳垂,她微微低着头,线条流畅的脖颈光洁白皙,她的歌声越来越小声:
“郎君哟!
你怎么还不来?
六月七月八九月,
荷花要谢啰!
又过一年秋,
不知荷花明年还开不开?”
这歌也够直白了当的,便是个文盲也能听得懂歌外之意,卞自得自然是明白云丫的询问,他心仪的小娘子也心仪他,他欣喜若狂,可是他不敢去回应她,又痛苦万分。
云丫唱完,便把头埋在曲起的双腿中,不肯抬头。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卞自得出声,原本大胆勇敢的心顿时胆怯懦弱下来,“云丫,我——”卞自得一脸纠结,欲言又止。
她突然心灵福至,猜到也许结局不尽人意,不想再听下去了,立即飞快起身,“快到中午了,我回去帮阿娘做饭!”说完也不看他一眼,两条腿一蹬,像只兔子般从竹筏跳到岸上,逃之夭夭。
只留下一脸痛苦的卞自得坐在摇摇晃晃的竹筏上,心情烦乱似水纹波动的湖面。
二人一下午都没说过话,众人开始察觉到异样。果真晚饭后,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去,云丫几个嫂子极有眼色地把老公和自己的孩子们都领了出去,厅里只留下卞自得、云丫和云丫爹娘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