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是该上燕府一趟,礼貌性地拜访一下亲家,请他们好好照顾唯语才是正事啊!
“女儿嫁人后,爹一个人日后怎么过?”她清秀的丽容再次沁出了苦涩的线条。
“傻孩子、爹老了,一个人生活岂不惬意,有时去钓钓鱼、有时找巷尾的李叔下下棋,时间很好打发的。”他哈哈一笑,捻着长须笑意盎然地说。
但唯语怎会看不出爹爹是故作愉悦好让她放心呢?
“爹,女儿以后一定会经常回来看您的。”说着,唯语已扑进了爹爹的怀中,“你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可别骗我啊!”
“你真是的,爹骗你干嘛?”衣禄禹颇为无奈。
“若不是三年前发生那件事,您会不会告老还乡、远离你喜欢的谋士生涯。”唯语突然有感而发。
“别再提这事了,既然是爹的谋略错误,就该负起责任。”
“但谁没错误呢?就连三国时代的孔明都难免犯错,何况是爹。”她撇撇唇,为爹所受的痛苦而委屈不已。
事隔三年,她明白爹仍为这事耿耿于怀。虽然他的外表看来与平日无异但他心底所受的煎熬可不是三言两语可道尽。
“但我的错误却害了上百条人命呀!”他面如稿灰。
“别想了,爹。战乱时节,任谁都可能指挥有误,您已内疚了这么多年,应该已偿还了这份债了。”
“我知道,我也正在调适自己的心情,你放心的嫁人吧!别再把脑筋兜着我这老头身上转了。”
衣禄禹勉强一笑,将心中愁苦隐藏起来。再怎么说唯语大喜的日子就将来临,实在没必要再提这些伤感的往事。
“您和我一块儿住好吗?我听采儿说燕楚曾请您和我们一块儿前往,但您拒绝了。”采儿是唯语的贴身丫鬟,也是最爱嚼舌根的一个女娃儿。
唯语从末与燕楚照过面,对他的印象与长相也完全是由采儿口里得知,当然把她视为最贴心近的密友了。
自小,她有什么,采儿就有什么,她俩情同姊妹,这回她嫁燕府,采儿当然得随行了;也幸好有她作伴同行,唯语才能稍稍忘掉心头的愁绪。
“傻孩子,哪有女儿出嫁,还找父做陪嫁呢!”
衣禄禹哈哈一笑,心想,这孩子也太会操心了吧!
“爹,您干嘛把自己当成陪嫁,多难听呀!我只是希望您与我们住在一起,再说,您与燕老爷不是故友吗?这有什么关系。”
衣唯语噘起唇,一脸不依。她好懊恼,为何爹就这么食古不化呢?
“这关系可大了,爹若跟你嫁过去,第一。你会让人看轻;第二。我会有种寄人篱下的感受;第三。爹向来自由惯了,不喜欢受羁绊。事实上,只要你过得好,能得到幸福,爹就满足了。”
“爹……”
“别说了,快睡吧!三天后就要当新娘子,爹可是希望你美美的嫁出去,可不要精神委靡或肿了一双眼呀!”他调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