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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鹤归 崎怪 789 字 2022-09-23

沈岭兰就像是一朵晚春的小白花,在山岚处被罡风折下,然后看完自己的最后一点执念,就安心地离开了。

“师妹?”刑朔看着沈岭兰阖上了眼,以为只是睡着了,轻轻地唤了好几句,并没有得到回应。

刑朔颤抖地伸出手,检查了沈岭兰的鼻息和颈脉,

“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刑朔像是要挽留什么一样,伸手抚上沈岭兰的眉眼,轻轻描摹了一遍,然后将他散乱的几根青丝拨到耳后。

突然,刑朔的手顿住了,随后,一滴滚烫的泪落下,滴在沈岭兰光洁如雪的额头上。

沈岭兰的头盘上有一根小簪,这是一根样式极为简单的银簪,没有繁琐的花饰,平日戴在一堆珠翠里并不显眼,年代有些旧了,但被它的主人保存的极好。

这根小银簪,是沈岭兰第一次带邢朔去赶京都城南春集买的。

那个时候,邢朔既不是扬名京都的武状元,也不是金銮卫杀人不眨眼的指挥使,还是个天天被褚匪嫌弃的二愣子,但凡师父池听雨布置什么任务,褚匪和沈岭兰都知道躲懒,就他实诚,一定要认真地一点点做完,那怕是在院子练武折腾到半夜。

他所有的聪明劲儿,大概都用在对小师妹好了。

池听雨在京的那几年,只是领了个闲职,俸禄少得可怜,连着院里三个跟他学武的孩子都过得清贫。偶尔时候,池听雨会想到给他们改善生活,但大概池将军自己没养过孩子,所谓的改善就是去城东买点肥肉打打牙祭,或是去城南买三个橘子带回来。

也不知橘子是不是跟池将军故意作对,无论他怎么挑,每次总能带回来一个酸得牙疼的橘子,有次沈岭兰吃到了,不高兴了好几天,然后刑朔便每次提前剥开三橘子的一角,各取一点尝尝,把最甜的给最心爱的小师妹,最酸的给某个姓褚的大师兄。

类似的双标行为实在数不胜数,褚匪一开始会发火揍他,但后来褚匪入王讳门下,一心专修治国谋道,练武反成了防身健体所用,日日苦练的刑朔迅速和他在武功上拉开差距,这才终于不会被追着揍了。

那次赶春集是在建宁五十二年的上元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