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喊在厨房做事的娘亲来赶老鼠,就见雪花吹了过来,烫到了他的手指。孩童娇嫩的皮肤立刻就卷曲焦黑,疼痛难忍,哭喊当即就要溢出喉口,但只出来细弱的一息,然后,他就呆住了。

那个孩子看见,那只爬上他家窗台的老鼠身上盖了一层雪,很快被腐蚀成了一滩血水,随后融入了雪堆,成为了雪的一员。

他关上了窗,此后没有再发出一句声响。

这场大雪静谧无声,一夜过后再醒时,雪挡住了门板,连出门都困难。

邵昭看了许久窗外,雪的厚度太深,把院子里的树木都埋了半截。

她眯起眼,看见了树木上一截焦黑色。

她回头看,屋里的炉火早就熄了,冷了一整夜,昨晚莫兰行没有待在屋子里。

外面冷意已经渗进了屋子里,现在她穿单衣站在床边,仿佛如坠冰窖。

这会儿她却不像在莫兰行面前时那样叫嚷着冷了,闭眼屏息凝神,两手交叠掌心合拢缓缓抹了一个圈,随后,橘红的火光自两手间升起。

她随手把火掷出窗外,厚厚的雪堆便迅速消融,露出原本的地面。

地面上还是如初,只是她起先看见的那棵树上一抹焦黑极其扎眼。

邵昭上前去看,手指在焦黑上磨搓,却蹭下来一层血迹。

树根处落下了几枚鸟羽,在昨晚不知什么时候,这棵树上也许短暂停留过一只鸟,然后大雪落下,它再也没能归巢。

这一场不寻常的大雪后,中州府排查统计无故失踪数十人,有的家中有妻子,入夜时还睡在一起,半夜隐约听见起夜的声音,出了门去就没见过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