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明了看着那句【反弹】,拧起眼。

她啪啪啪地打字：【你不是个老年人？怎么还会反弹？】

车祁：【……】

车祁：【你姓蠢名智障？】

车明了：【傻逼】

“……”

过了会儿，车明了把自己的身份证信息发给他。

车祁又道：【爷爷回来了,给家里带了东西，明天过来一趟南大拿回去】

车明了看着前面几个字，瞬时翘起唇来。

她低头笑，伸手胡乱摸了两下拉住赵闻识。“等下，我有点事，等我聊完再走。”

她追问了几句车启明的事，车祁不耐烦地回了她,又叮嘱：【记住明天直接去找爷爷拿东西,不要来找我】

车明了打了个哦字,说谁稀罕找你。下一秒记起什么,她拉下手机副屏幕看，明天星期天。

车明了：【明天不行，你忘了,我有家教课】

车祁：【？】

车明了没明白这问号意思，跟着也回了一个：【？】

车祁：【傅西津没跟你说,家教课不上了】

不、上、了。

车明了看着这几个字,整个人怔住。

她回想了一下之前几次课，两个人相处得愈发融洽，傅西津完全没有表露过这件事的苗头。

她低头飞速打字：【谁说的？傅西津没和我说啊】

发出去,她等不及了地想要打个语音电话过去。

车祁发了语音过来，语气拖拉闲散。“傅西津本来就是临时顶一下,原本的那个家教好像是说考完研了，具体的明儿爷爷应该会和你说。”

车明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赵闻识我有点事，吃不了。”说了第一个字，车明了眼都没来及地抬一眼就往校门口跑,嘴里喊：“我先走了，不要等我。”

赵闻识：“诶——”

“你去哪啊？”赵闻识追了两步，车明了完全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

冬风湿冽，身体一跑，连带着原本还算温和的风也变得刺骨起来。

车明了边跑边翻出车启明的电话打过去。

“嘟嘟”声持续地在电话里重复，车明了挂了又打微信电话，出了校门直接往隔壁学校跑。

冬日傍晚天色茫茫，既无晴日余晖也无雨日阴沉。

车明了跑得出了一身汗。

看到南郡大学的校门，车明了俯下身撑着膝盖喘了口气。

喉咙像是被瓷片生刮着疼，她气喘吁吁地往学校里走，被门卫堵在校门口。她指了指手机页面的车启明，说一下停一下地道：“我爷爷，是车启明老师，他让我来，来找他。”

门卫看了两眼，往保安室走。“填个来访记录。”

道路两旁种着大柏树，到了冬季也青葱一片。

车明了热得难受，拉开羽绒服的外套，露出里面南大附中的校服。保安大爷瞅见，“诶”一声。“附中的啊？”

车明了签字点头。“嗯。”

大爷乐呵呵地问：“以后也来咱南大读大学？”

车明了放笔的动作一顿，朝人笑了下，点头应了句“好”。

出了保安室，大爷问她去哪，知不知道去，车明了边跑边说知道。

她不是第一次来南大。

她一路从校门口往车启明的办公室小跑，跑到德铭楼楼下的时候，一楼大厅涌出一大拨人。

车明了稍稍慢下步子，努力平稳着呼吸逆着人群往里走，刚上一层楼，头上响起一声“诶？”

声音不大，在嘈杂的人流里并没有引起什么场面。

车明了抬头望过去，沈舟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上一层台阶上。

沈舟抬了下下颚：“来找你哥？”

车明了嗯了一句，没心情多说话，逆着人群一个人往上走。

她换了个方向，没往车启明办公室走，往沈舟刚出来的教室里看过去。

教室里只剩下十几个淅淅落落的人，大多数的人早在一下课就涌了出去。

车明了只晃过一眼，就看到了还坐在椅子上的傅西津。

旁边的人走得匆匆忙忙，唯独他和身边几个人还坐得吊儿郎当，仿佛把这教室当成了什么休闲场所。

前排一个人反坐在长桌上，傅西津和另一个双脚踩在长桌抽屉的男生坐在中间一排，后面的人趴过长桌往前凑。

四个人说说笑笑，一点儿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车明了站在教室后门，拧起眉。

沈舟跟上来靠在门边上，瞅见傅西津他们几个还在里面磨蹭，喊了句。“狗犊子还去不去。”说完，他朝车明了看过去。“你哥不在这，知道你哥宿舍在哪不？”

坐在桌子上的人从桌子上跳下来，双手插着兜走得流氓样。“胖子，这谁啊？你妹啊？”

车明了望他一眼没说话。

她往教室里走，走到傅西津面前。

傅西津在转头第一眼看到车明了时就挑起了眉，显然没想过会在这见到她。他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惊讶，坐得稍稍正经了点。“找你爷爷？”

车明了低眸应了一句，张了张嘴想问他家教的事，但想到沈舟他们还在旁边，又抬眸看他。“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一走到空旷地。

车明了转身抬头就问：“你以后不来上家教课了？”

傅西津被问得一怔，原本散漫的神色渐渐收敛起来。

他微微勾起唇。“本来还在想今天和你说的，结果你倒先知道了。”

一路跑过来，车明了浑身热得出汗，脸侧甚至因为过度的运动而微微透红。

羽绒服的拉链被拉开，露出里面红白的秋季校服。

傅西津替她关上拉链，一路拉上来，解释道：“原先说好的那个老师回来了，我这个临时顶上去的自然就退了下来。”

车明了低垂着视线，没说话。

她不想现在的状况有丝毫的转变。

她可以每周见一天傅西津，可以有事没事借着朋友和问作业的名字在微信上找他，一切都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在努力学习，努力达到他对女朋友的标准。

她甚至开始在想，等她能考上600分之后，该怎么去追他。

她或许会先告白，如果傅西津没答应，那她就死皮赖脸地追，追到他答应为止。

傅西津盯着她瞧了会，俯下身去看她，车明了不经意和他对上一眼，又别开脸。

“啧。”傅西津佯装惊讶。“又生气了？”

车明了想到自己几次被他说脾气不好，反驳了句。“没有。”

“那怎么一脸我好像欠了你几百万一样？”傅西津嗤笑了声。

车明了扯了下唇。

磨蹭一会，她忽然问：“你还记得我和你说好的那个女孩子吧？”紧张地抿了下唇，车明了一副若有其事的表情，背脊微微绷直。“我可和那个女孩子都说好了，你别在见到她之前就有了女朋友。”

傅西津“唔”了声，一脸这也没法由我自己控制的表情。

车明了被吓得大喊重复了一遍。“你答应过我的。”

傅西津被她这紧张的样子逗乐，轻哼一声。“就你这德行。”

“行。”他妥协似地点头。“我等着你那位。”

车明了微微放下心来，又想到另一件事，失落道：“那以后家教课没了，我怎么见你啊。”

傅西津被逗得笑了声。

车明了不解地朝他看过去。

他俯下身和她平视，像是不理解似的。“没事你见我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