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翥张大眼,眸中水雾弥漫。
心口仿若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即便只是简单吸一口气,也疼得撕心裂肺。
从青心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带着尖刺的刀,刮得人鲜血淋漓。
青心不只是讽刺她。
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些话有的是花翥对明荣城的人说的。
每一件都是花翥做过的。
朱曦飞曾说,城中可能有细作。
“想要劈开黑暗,凭你?废物。”
花翥奋力仰起头,眸中还带着水雾,说出口的话却铿锵有力。
“你说的所有都是对的,却又都是错了。因为不公平。若也给我七万军队,鹿死谁手未可知。”
青心呆若木鸡,继而哈哈大笑:“果真有趣,难怪从不收女子的东方老头会收下你。只是小师妹,手中有军队,也是能力的一种。”
花翥不再出声。
脑中只盘旋着一句话。
你,就是个废物。
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
青心斜靠着雪白的皮毛垫,笑望着她,看她一点一点崩溃。
花翥用手摸了一把脸,拿过碗,听着营帐外的嬉笑与惨叫,手颤得厉害,眼泪吧嗒吧嗒落在饭碗中。
夹菜。
吃饭。
混着眼泪,食不知味。
却还是一口一口朝口中扒拉。
东方煜曾说,任何时候都要好好吃饭。
青心品着美酒。
“可怜可怜,可怜师兄我从冰窖中取出的凉藕,小师妹你这般囫囵吞枣。”
青心又说起桌上的韭黄,道这韭黄是新鲜的。只要方法得当,冬日生韭黄算不得大事。
他给花翥讲起营帐中的地毯,地毯来自西域最遥远的小国,地毯上的图案与中原不同,那个国家崇尚线条与绝对的对称,用对称图形代表天、地、风、火、水、土。
他说在营帐外裹上白色绸缎是因为绸缎不值钱。缝制营帐的绒布用的是戈壁上生活的羚羊的毛,一只成年羚羊至多能织出手绢大小的薄绒。这营帐至少剥了千只羚羊的皮。
花翥听着,朝口中扒饭。
却不哭了。
青心略是讶异。
花翥搁下碗。
抬眼,泪已散去。
整三月的守城之战让她的美眸中充溢着血丝,方才流过泪,眼睛比过去还要红得厉害。
可她眼中却有一道光,那光中藏着从眼前走过的世上的所有悲喜,那光像不熄灭的火,那光像振翅欲飞的鹰。
欲望。
拼搏。
永不服输。
“难怪师父很喜欢你。”
“师兄,可曾愿将此事尽数告知。”
此事,绝不是单纯的蛮族夺城。
花翥想要知晓真相。
青心托着腮。
唇角带着笑。
“故事,要从唐道顺手一抛,钱币落在麒州那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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