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煜依旧镇定。
青悠却白了脸。
花翥继续道:“杨佑俭可凭借几片树叶断定徒儿的位置,当初更是麒州最出名的断案高手。师父,他真想不到明荣之围的根源在何处?师父当初行此计是为了与杨恩业交好。可——青心,终究是师父的徒儿。”
花翥将有些话吞下。
譬如,事实真如东方煜所言他着令青悠残杀,真只为了给杨佑俭寻一些乐子?
还是——
花翥不敢想。
东方煜如何说,她如何信便是了。
只道:“而今杨佑慈为帝是众望所归。任师父有千万妙计,也动不了他的地位。徒儿唯有……”
率先效忠。
彻底效忠。
帐中死寂。
连熏香都缠绕了几丝跌宕不安。
东方煜终于开口,几近咬牙切齿:“为师还得感谢你不成?!”
花翥死死咬着唇,躬身行礼。
“果真是狼崽子。为师当年真该捡一只狗。”
花翥身子一僵,站直,对东方煜道:“师父,徒儿再也不要以色侍人。”
“狼崽子。”
一传令小兵忽进帐,道:“东方先生,陛下来了,似乎有要事与你相商。”
花翥退下。
远望杨佑慈走入东方煜军帐。
次日,东方煜心情大好。
青悠也松懈了几分。
东方煜说起杨佑慈要求花翥头一个入大安城护佑章容女眷之事。
“此事麻烦,为师得为小花猪好好想想办法。如何在四万男子中脱颖而出,顺利潜入,救助章容家的女眷。”
花翥舒了一口气,却分外不解。
杨佑慈似乎真不打算将章容对他家人做的那些事在章容家女子身上重做一遍。“陛下字思善,还真是善人。”
“善?”
东方煜大笑,眸光阴冷。
“即便是常年吃斋念佛,连蚂蚁都不忍心杀死之人,也忍不下这等耻辱,这口恶气!与其说他善,不如说他适合为君。小花翥日后便懂了。”
午后重新整编队伍。
谷羽一行人再度编入花翥麾下。而今她麾下男兵六百八十一人,女兵一百三十六。相加尚不到一千。
因与朱曦飞皆来自覃风寨,二人自然编在一队。
朱曦飞为主将。
花翥本欲单独成军,东方煜却不允。
“为师大费周章,不是为了小花猪你这百余人。”
花翥知晓东方煜还未打消杀朱曦飞的念头,率先道:“师父,想要的东西徒儿自己会争取,此次徒儿从皇帝陛下,别的将军身上学了不少。何况,朱曦飞也很尊敬师父。”
“狼崽子你就甘于屈居人下?”
“朱曦飞当了八年百夫长依旧毫无怨言。我从军尚不足一年已有八百余人,再收揽几人便可做千夫长,做个把总。已经很好。”
“你是女孩,自然可占便宜。”
“可若占便宜,如何能站在同样的位置与男子争锋?”花翥微咬唇。微微抬头,语调缓慢,气势逼人。“徒儿,要他们从一开始便心服口服。”
未曾料到花翥会这般说,东方煜只喃喃:“狼崽子。”
“师父为何从未动过当皇帝的心思。”
“没有自由。”
自由?
花翥望着天空,阳光炫目。
苏尔依骑马归来,额上满是汗珠,长辫子一甩一甩。
花翥忽然记起很多年前,娘抱着她在小院徘徊。
还有永安城。她曾呆在皇宫的院墙下望着遥不可及的月亮。
院子。
高墙。
束缚。
她厌恶这一切。
“我也要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章】
杨佑慈才不是恋爱脑……他这个时间段对小花猪没丝毫兴趣。他帮小花猪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