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翥不服,说起当初杨佑慈大力支持秦芳研制火.药。若真是区区之法,何须这般麻烦?
眉梢一扬,陈中友大笑道:“疾风将军不说本官还忘了,原来所谓的女兵的功绩——不过是男人教的。”
“可那些教导她调配火.药的男人无人有能力制作火.药袋!”
“最重要的火.药本身却是男人教的。陛下,臣奏请封赏那指导秦姓女子的师傅。”
杨佑慈不言,冷眼观战。
花翥乘机据理力争:“那些教导她的男人可上了战场?”
见陈中友不言不语,又压抑着火气道秦芳的确在不少火.药大师的指导下调配火.药,可引线的长短,投石机抛掷的高低、力度,全是秦芳自己不断试验而出的!
秦芳的手满上污垢和伤口,原本细嫩的手指因不断调配火.药而变得黝黑,指关节粗大可怖。
阳啟或许有的是火.药师!
可能做杀伤力强大的火.药袋的花翥而今只知晓秦芳一人。
话说尽,朝中官员不为所动。
陈中友占据优势,懒洋洋道:“除了她,你身边那群女兵还有何功绩?”
花翥未提宋喜悦报信之事。报信是为夺权,提及宋喜悦只会被这群人寻到攻讦的机会。她便说起谷羽,守城,攻击,处处争先,那些战死在沙场的姐妹,谁不是为国为家?
“着实可笑。女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无力搬重物,死在战场上却成了功勋,还可得封赏。”陈中友环视四面,忽然厉声喝道:“此事传出,若良家女子争先效仿,岂不乱了天下?!”
花翥大惊,大怒:“良家女子?陈大人,下官与您说的不是此事。何况我等为国为家,难道不是良家女子?”
“真要有别的活路,你们怎会抛头露面?怎不会在家中相夫教子?你们这般胡来还有功勋,难道要别的女人艳羡并与你们一般行事不成?女人不守家院,家不似家,国何像国?”
满朝文武忽然变了面色,而后接二连三对杨佑慈进言道宰相大人言之有理,不过在男人的指导下做了火.药,有何功勋可言?
钟平只管笑,不多言。
大局已定。
花翥铩羽而归。
宋喜悦不解,也不服:“为何翥小将军你能登高位,别的姐妹连封赏都讨不到?”
花翥苦笑。
当初她能等顺利登高位,一因早在覃山她便决意跟随杨佑慈,朝中官员也知晓;二是因她在地道中做的那些事,杨佑慈知晓;三则因为她过往清清白白,街坊中那些她与杨佑慈似真似假的传言,朝臣多少给面子。
但给别的女兵求封赏则不同。
秦芳有大功,朝臣心知肚明。之前他们不过观望,直到陈中友忽然调换话题说起女子本应呆在家中之事,那群官员便想到若给秦芳女人封赏,将来别的女人也想着立功得封赏,事情传开,闺阁中的夫人小姐争先效仿,岂不乱了套?
“可钟太尉先前不是——”
“钟平是老狐狸,很会察言观色,绝不会逆大流。”
“陛下他……”
花翥苦笑:“即便陛下向着我,满朝文武皆反对,他若执意,保不定得一个‘贪色误国’。届时花翥被定为‘妖女’,他又该如何?阳啟不稳,朝政不稳,杨家只有他一人。皇帝也有难处,师父曾道皇权与宰相为代表的百官相互制衡,方才可天下大定。”
花翥望着天空,天又阴暗了许多。
清晨尚有一丝光,而今黑云层层叠叠。
茵蕤听过,皱眉道之前寡妇二嫁之事宰相陈中友不是鼎力支持?
花翥长叹,道:“他女儿是寡妇,与其说是帮天下,不如说是帮自己。何况寡妇二嫁还可多生孩子。”手指轻轻摁压鬓角。
她本以为自己在北地立下功勋,朝臣怎的也会对女子改观,至少钟平会帮她。却不想只因担心她们这群女人“教坏”自己家眷,便在秦芳之事上这般阻挠。
他们要阻碍的不是秦芳。
是家中连门都不能出的女儿。
此番是她失策。
一时志得意满,以至出师不利。
“今日之错,在花翥,也在秦芳着实功劳赫赫。可秦芳的过往在朝臣眼中算不得清白,街头巷尾又没有秦芳与陛下的流言。呵,害怕教坏家中妇人……”
一旁,夏闲影问道:“那……翥小将军可是要回北境?”
回北境?
花翥冷笑,事情的确比她想得还困难。
“此事不了,花翥有何脸面回北境见姐妹!”
“翥小将军还真不肯放弃。”
“花翥做事从未有‘放弃’一说!”
夏闲影神情微僵,复又沉沉点头,目光坚定。
次日,带夏闲影来京城的林家军要回蓉州。宋喜悦离家多年,分外思念父兄。
花翥便让她与林家军一道回蓉州,同时修书一封,令宋喜悦带给林安默。
她做事,从无放弃之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章】
朝堂上都是老狐狸,哪儿那么容易对付,对吧?
【这几天忙,大家的留言我有时间再回复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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